是可以借朱棣的名义,与这位驸马爷多一些走动。
无论何朝何代,神医都是无比稀缺的资源,这些长年在外征战之人,大都身患有暗疾。
如今战事将歇,他们也快到了颐养天年之时,无论如何,也是该搞好关系为后面做准备的。
何况这位胡驸马,可不止是会医术这样简单呢。
胡翊迈步进了武英殿,朱元璋还背负着双手,在悬挂的那张大明全国总图上仔细寻摸着。
片刻后,翁婿二人才对上眼。
先有密折奏事之喜,又有铜镜惊人之喜,现在又是李文忠奇袭应昌之喜。
今日是三喜临门,朱元璋见到了这位女婿,自然是红光满面,越发高兴的紧了。
皇帝日理万机,胡翊上来也不墨迹,怎样想的就怎样说。
张景岳的事他毫不避讳,都在老丈人面前说了一遍。
朱元璋听到这事,自然显得极为愤怒,若以他的心思,这人就该杀了。
但他今日高兴,罕见地开口道:
“此等事情你自己就可做主,咱令你全权督管太医院诸事,何须为了个犯官,叫你亲自往武英殿跑一趟?”
他说这话还真不是在客气。
对于这个女婿,朱元璋是期盼他能独当一面,日后成为大明柱石的。
既如此,现在就该给他相应的权柄,自然有些事他自己可以决断,就无需再向自己汇报。
但他心中有这意思,胡翊并不知晓。
何况来说,胡翊为何要专门过来烦这位老丈人?
有些事胡翊可以不做,但他还是要在丈人的面前做一遍,强调一下。
胡翊就是要不厌其烦的告诉朱元璋,我什么都要来找你请示一番,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听你的话,日常的时候就是个怂女婿。
这并非什么坏事,却反而能让皇帝放下戒心,尤其是这样一个猜忌多疑了一辈子的皇帝。
这个听话女婿看起来怂怂的,可到了该做事的时候,那是一点也不手软。
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
胡翊先表明了自己的姿态,然后又说起了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岳丈,我想给这张景岳求个情。”
朱元璋猛然回头瞥了他一眼,虽有些惊讶,但也未发怒。
他随即就想到张景岳是女婿一手提拔起来的,既然是女婿手下之人,这错犯下了,但又未造成危害。
既如此,看在女婿的面上,从轻发落倒也可行。
想到此处,他便开口道:
“你既然求情,咱就把死罪免了吧。”
“岳丈,小婿不仅想请您免了他的死罪,还想请您不罢他的官,继续执掌太医院把这个院使做下去。”
“胡翊!”
朱元璋刚才见他求情,心里就在犯嘀咕。
此时听到这样过分的话,立即便把火气给激起来了。
但就在他要发作时,还是选择压下怒火,尝试控制住了情绪,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烦躁和冷意:
“给咱一个理由。”
胡翊松了口气,看起来开的药确实有效。
不过剂量似乎有些小了?
看样子给丈人开的下一剂药,应该继续加大药量!
当然,这是医治上的事。
这个念头一转而逝,胡翊立即便给出了理由:
“岳丈,人贵在知错能改,这天下从无没有做过错事之人,即便圣人也难以幸免。
一个人犯罪固然该杀,但若在准备犯罪,或是刚刚开始犯罪,又意识到了过错,在未造成任何损失和伤害之前,尝试把这一切都挽回来,那他又岂能与那些真正的罪人们相提并论呢?”
朱元璋听到这话,倒也对。
只是他自己要求苛刻些,心中有些洁癖罢了。
便在此时,胡翊便又道:
“何况张景岳虽然犯错,不仅立即尝试挽回损失,还是直接到小婿面前来自首、自陈。
他既有此心,反倒更应当信任,这可是真正经受住了诱惑之人啊,您觉得呢?”
朱元璋心里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人知道自己做错了,这就不易。
知道自己做错了,尝试去挽回错失,这是好事。
在此之上,还能主动自首自陈,这样的人日后应当是很难再犯错的,因为他们确是真正经受住了诱惑之人。
想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