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屋外守着,不要让外人听见我们娘俩儿的私房话。-白!马?书!院` *追/蕞-薪′彰?节+”
柴氏细心嘱咐丈夫,拉着胡翊进里屋,又将窗帘放下来,把屋门也关上了。
看着自己的儿子,她脸上尽都是忧愁。
胡翊也是不解,娘将自己拉进屋来,如此举动,又显得神色郑重,莫不是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柴氏这时压低了声音,语气和声音都变得很凝重:
“翊儿,凌迟杨宪三刀的事,是你在陛下面前提出来的吗?”
胡翊否认道,“娘,这是陛下的恩典。”
听到这个回答,柴氏点着头,就觉得眼前这儿子还是原来的那个儿子,没有变。
没有变,就还好。
她坐在床头,目光平视着胡翊的眼睛,有句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很显然,她觉得儿子现在还不懂得这个道理。
柴氏也未立即就劝说胡翊,反而先问他道:
“你觉得陛下这个恩典如何,跟娘说说。”
她还特意强调道,“当着为娘的面,你要说出自己真实想法,不要有所隐瞒。”
胡翊大概知道问题所在了。
皇帝的恩典,娘觉得过于残忍了些。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想法有错,何况这是陛下赐予的恩典,就也不隐瞒,开口讲道:
“儿子的底线便是家人,家人的安危,重于一切。”
说到此处,又一想到大哥当初遇难的事,胡翊紧攥着拳头,磨着牙道:
“我恨不得跟大哥上去,一人割他三刀!
娘,当初宫中检校暗中跟随着大哥,虽说他们是为了监视儿子,怕大哥与我有什么勾连。
但也幸亏是宫里派了人手,阴差阳错,反倒救了大哥一命。”
柴氏听着胡翊的话,也跟着点头。
她并不否认这些事实。
胡翊又道:
“倘若当初没有检校救命,大哥早已不在人世了,你们二老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胡翊并不避讳自己的不理解,反问柴氏道:
“娘,倘若当初没有检校,看到的是大哥冰凉的尸体,您还会劝儿子吗?
准他杨宪用这些狠辣手段来对付咱们,为何就不准咱们还回去?”
胡翊知道娘的意思,定然是要叫他放弃凌迟三刀的想法。
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在胡翊的认知里,你以正人君子之礼对我,那我便还之以正人君子礼。
但谁若敢以阴谋诡计对我,我必定数倍报复回去!
看似温和、好脾气的胡翊,也有软肋,也有脾气和棱角。
睚眦必报,便是底色!
柴氏听着儿子的话,心头也在琢磨着,如果当初胡显死掉了,自己能否像今日这般心平气和劝他罢手?
大半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但胡显没有死,这就能使她冷静下来,从另一个视角来审视这个问题。
胡翊的眼里看到的是仇恨。
但在柴氏的眼里,看到的则是儿子未来的安危问题。
听到儿子这些令人揪心的话,作为一个母亲,她理解,她感同身受,她更没有驳斥他。
但她还是坚持着,要给儿子举一个例子。
做娘的,不想儿子将来过的不好,这就是动机。
想到此处,柴氏忽然开口问道:
“翊儿,你知道纣王手下的费仲尤浑吗?
又知道武则天手下的来俊臣、索元礼吗?”
胡翊暗暗琢磨,娘说的这些都是酷吏啊!
这些人最后的下场都不好。
但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胡翊想了半天,娘是在指自己吗?
可自己并非是一个酷吏,反倒做的都是于民有利之事。
即便连办了“归德府案”、“处州宝钞案”。
杀人无数。
但这也都有根源在。
是先有那帮人违法,后有自己奉旨出手的。`秒`璋\結?小_说.蛧¨ ^冕,废?岳-渎\
这种事儿,即便按照历史原本的轨迹,朱标亲手办了洪武四大案中的三个。
他的历史评价,不依旧是“仁孝”二字吗?
自己又岂能和“酷吏”二字沾边?
胡翊的眼中闪过迷茫之色,想不通母亲拿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