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又道:
“叔父,陛下还有话递给你,与唐胜宗一家的联姻,还是算了吧。”
胡惟庸听到这句话时,心里再也绷不住了!
自己已经是退而求其次,与唐胜宗一个不算起眼的功臣联姻,你朱元璋都要管吗?
心中暗暗咬牙,但胡翊传来的,背后定然是皇帝的意思。
既如此,也只能认命!
心中怀着不甘和怒火,又夹杂着今日听闻到的这些事物,带着万分的恐惧。
胡惟庸现在觉得很累,仿佛在一瞬间,全身的生气都被抽空了。
再也抬不起任何一丝一毫的力气……
胡翊在传递完这些话之后,便看了父亲一眼,二人一同站起来。
他开口告辞,同时又最后补充了一句道:
“叔父,这个托梦不一定就准,但祖父前几年梦中所说,叔父会做丞相。
侄儿开始也不信,现在已然应验了。
唉,此事究竟真不真,就看后面那个事证是否会发生,是否当真如祖父梦中所言,咱们心里也就有数了。”
今夜这一番谈话,就连胡父也是觉得心中惊骇万分,但他看到弟弟瞬间变得如此颓废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出口安慰起来:
“惟庸啊,此事还有几年时间验证。
再者说了,只要咱们坚守本心,做事不逾矩,又能出什么问题?
难道灾祸还能自己寻上门来不成?”
胡翊心里暗暗给父亲的话点赞。
可惜啊,叔父要是有父亲的这番认知,并且一直保持着做下去。
那未来的“胡惟庸案”也就不会发生了。
不过,此事倒也不绝对。
至少在今夜之后,叔父有了这些震慑,日后行起事来应该能小心些。
只要头上悬着一柄剑,心里横着一把尺。
他做事知道勒住缰绳,自然也就能收敛些。
胡翊相信,今夜之后,九族危机应该已经解决一半了。
只要空印案如期而来。
有了这个事证,托梦的事叔父不信也得信!
到时候,有些事情他就不敢再干出来了……
话既已说到,胡翊便开口对父亲提醒道:
“爹,叔父今日疲累了,不如咱们也告辞回府吧。”
胡父点点头,临走时,看到这个弟弟时依旧是一脸的关切。
他又叮嘱了一遍道:
“惟庸,不论有没有这事证,你都该在相位上造福黎民百姓,为陛下分忧。
大哥知道你心中定然也是这样想的,但还是再说一遍与你听,你不要嫌我烦。”
从胡相府出来后,胡父坐在马车里,还不忘又轻声问了一句:
“翊儿,今日这事……”
胡翊立即打断他:
“父亲!”
胡翊立即作了个捂嘴的姿势。
胡父心领神会。
就从今夜开始,他要把这些话都咽进肚子里,不会再说出来。
唯有胡显,一边赶着马车,无奈地问道:
“爹,老二,你们在说什么?
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胡翊顺嘴胡诌道:
“我叫叔父给静端肚里的孩子起名,叔父起的名字我不爱。”
父子二人坐在马车里,这一刻,他们都默契地撒着善意的谎言。
这件事,不该令其他任何人知道。
包括胡显。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知道的越多,认知越深,反而越痛苦。
对于朱静端怀孕这事儿,宫中颇为重视,帝后要将女儿接进宫中居住一段时间。
马皇后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甚至决定要亲自照顾女儿的起居。
做父母的就是这样。
轮到自己的时候,省吃俭用的。
怀了胎也是如此,自己怀胎七八个月,还在做事,到处走动。
到了朱静端这里,怀胎才两个月呢,小肚子都还没有隆起。
马皇后又是舍不得她做饭,又是舍不得她十指触水的,那真是体贴照顾,细心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胡翊第二日进宫,先来坤宁宫给媳妇诊脉。
见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又到春和宫别院去了一趟。
朱杞身上的丘疹转了脓疱,现在这些脓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