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开话题,一边搜寻着父亲的踪影。
陈瑛的嘴快,先把信息给透露了出来:
“爹上街买香烛、元宝、纸钱去了。*d?u/a.n_q¢i/n-g-s_i_.¨n`e¨t.”
不等胡翊和朱静端问,柴氏便又笑着说道:
“你叔父刚才派人来传话,说家中出了一桩大喜事,明日要来咱家祭祀祖先,你爹就赶紧出去买香烛去了。”
胡翊点了一下头。
自打买了聚宝门内这处大院子,朱静端十分贴心的,在后院为胡家立了一个小家庙。
父亲又是这一支的长子。
叔父要来祭祀祖宗,自然少不得父亲胡惟中领头,全家人一起拜祭。
刚一说到此处,陈瑛那张天生就八卦的嘴,立即便又问起道:
“二弟,叔父家又出了什么大喜事?难道是承佑弟弟娶媳妇了吗?”
胡翊心说,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呢?
他便开了口:
“叔父今日升任右丞相,咱们胡家一门,出了一位相国,正是因此才要祭祀祖宗的。”
也是他这样一说,整个胡家人才知道这回事。
胡翊把家中的香案收拾出来,又去准备垫道所用的黄土。
不久后,胡惟中带着大量香烛、纸扎回来,得知弟弟做了丞相的事,同样是开心的不得了。
即便上一次闹了一点不愉快,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弟弟,胡父看到儿子脸上那不悦的神情,还是又叮嘱了几句:
“终究还是姓了一个胡字,明日见了你叔父,不要太拉着你那张脸。”
胡翊勉强应了一声。
胡父见此情景,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为官多年,现在辞官赋闲,在家中养老。
儿子和亲弟弟不对付,这其中定然还有一些内情在,胡翊又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现在也想通了,与其强迫一家人和睦相处,强行这么做也是要不得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同时,胡父心中也在思索着,弟弟前些阵子排场极大。
今后做了丞相,权势滔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恐行事上更加肆意妄为。
真要是如此,不知是否会连累到整个胡家?
胡父已经心有些预感了。
下午,胡翊回到东宫。
崔海递上来了几张信纸,其中写满了情报,他开口说道:
“姐夫上次要我查的人,下落都已经清楚了。
王均直、徐正仁、常进、宋义,这四人当初因戴原礼阻挠,未能晋升太医。
这戴原礼断了他们的医士月补,又不准他们私底下行医,宋义性烈,投河而死。
徐正仁回到亳州老家,如今改行经商,我已问过了,再没有重归太医院之意。
常进申诉多年,被殴打过数次,自此后以卖字画谋生,现住在南京城郊外。
王均直与他相距不远,做农事谋生,家境十分艰难。”
胡翊点了点头,立即叫来张景岳,做出了平反和补偿:
“这四人的冤屈我会禀告陛下,定为宋义正名和抚恤。
徐正仁虽已从商,但太医考核合格的文书,必须盖上太医院的大印,亲自送到他手上。
他虽然不再想做官,但这份迟来的认可,本就是朝廷欠他的。”
胡翊略一思索,又道:
“至于常进和王均直,我会请陛下准他们为太医,并将这三年蒙冤的补偿下发,助他们度日。”
太医院舞弊一事,到这里才算落了幕。
第二日,上午。
散朝后,胡惟庸立即便到了驸马府。
今日既然是光宗耀祖来的,自然是要身穿一品官衣,腰系玉带,头戴乌纱而来。
胡惟庸坐在一顶银顶皂盖八抬大轿上,身后是十二名带刀校尉跟随,前有四面回避牌。
开路的小吏,手持象征身份的青旗和铜棍,所过之处气势尽显。
胡惟庸今日是意气风发而来。
只是,还离着挺远,便忽然听到管家报信:
“相爷,驸马府周边街道,皆垫以黄土,想必是陛下有旨意要到了。”
听闻此言,胡惟庸不敢大意,赶忙从轿中下来。
他只得吩咐校尉、随从们在黄土末端停下来,自己只带着管家小心翼翼的避开黄土,往驸马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