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又该如何医治呢?
胡翊记起来,朱杞这孩子一共没有活过一个月。
去年腊月中旬降生,今年正月初早夭。
历史上便是如此。
既然他得的是天花,就更加没得救了。
天命都要这孩子死!
何况,这样一个孩子,既喝不下药,除了奶水以外,什么也吃不了。
这可比救治大人要难的多了!
事到如今,也只好先进去看看情况。
胡翊把用羊肠缝制的手套戴上,进去时又用酒精消毒。
天花还有传染的风险,一旦得上了,生死只能听天由命。
古代普通天花的死亡率,大概三到五成。
若是出血型天花,就几乎没救,死亡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朱杞到底有没有希望救活,就要看他到底是哪一种天花症状了。
掀开屋门,胡翊迈步进去后,立即又把门关上。
屋内因为喷洒酸醋消毒,又用酒精擦拭过房间,因而会有一种极其怪异且难闻的味道。
屋内靠右手是卧室,乌木大床旁边摆放着一只小摇篮,朱杞的乳母和保母就在旁边伺候着。
皇帝和妃子们怕传染,不便进屋。
这乳母充其量不过二十岁的模样,保母是个老嚒嚒。
就由她们两个伺候着皇子,冒着被传染的风险。
胡翊走近了些,趴在摇篮上,看着朱杞这小小的一只婴孩。
孩子真的太小了,看上去就极为可怜。
正常的婴孩,一个月大的时候,应该是粉粉嫩嫩的。
朱杞的脑袋、左右手臂、屁股、大腿、小腿肚子上…大概有十余处位置,密密麻麻长满了暗红色疹子。
这些疹子里面,有些已经开始发疱,逐渐变得水泡化。
看这孩子牙关紧咬,双目紧闭,即便陷入沉睡,却依旧还在挣扎。
这让胡翊更加觉得心疼。
“九皇子睡了多久了?”
胡翊一边取出温度计,放在孩子嘴里,一边开口问着话。
一旁的保母答道:
“哭闹了一夜,才刚刚睡去不久,许是皇子爷折腾的没有力气了。”
胡翊点着头道:
“是了,得这种病最是折磨,很难能睡个囫囵觉,先叫孩子睡着吧。”
在稍稍检查过朱杞的身体,又给量了体温之后。
胡翊又看了看乳母和保母两个奴婢,替她们做起了检查。
不久后,胡翊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没有因此而染病,不必惊慌,正常照料就好。”
这两个奴婢立即是千恩万谢,给胡翊磕头。
她们这样的宫人,宫里有的是,死了就死了,本来被扔到屋里来照看九皇子,就是当做耗材用的。
驸马爷却对她们也带着关切,立即让二人觉得心头一暖。
胡翊为二人留下一瓶酒精,叫她们接触过婴孩后,记得消一次毒防止传染。
同时,也叫她们隔一段时间,在朱杞的额头、腋下部位用酒精擦拭,以此来起到一点降温作用。
从房间里走出来,胡翊再次消了毒,取下羊肠手套。
朱元璋和碽妃立即围上来,洪武大帝此刻显得无比急切,开口问道:
“咋样?能救不能救?”
胡翊沉默着。
见他久久不说话,朱元璋似乎是懂得了。
他显得怅然若失,举头望着天。,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过去了良久之后,一双虎目中泛着泪花,长叹了一声道:
“唉!
难产、肺痨、疟疾、天花,这么多绝症要治,你也不是神,总有治不好的病。
这大概就是咱的命吧!”
纵然心中不忍,朱元璋心下已经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初文氏难产之际,李贞心急如焚,痛断肝肠。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今日朱元璋也终于体会了一遍。
他摇头叹着气,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而后拍了拍胡翊的肩膀,落寞且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说起道:
“咱不勉强你,尽力而为就是了。”
胡翊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件事情上,他的能力不足以将朱杞救治好,这是事实。
朱元璋还有政事要处置,并未在此地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