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看向胡翊,却又说道:
“我不想他去,不代表便要管着他,还要看他自己。”
朱元璋和朱标他们,就把目光都瞅向了胡翊。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开口,胡翊想去自然最好,即便他不想去,马皇后和朱静端也会护着他的。
胡翊心里很清楚,这一趟值得去,钱事革新好不容易才弄出来,怎可半途而废?
他显得很坚定,开口说道:
“岳丈、岳母,我愿到处州去。”
听到他的话,朱元璋脸上就最高兴了。
朱静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就笑着道,“他愿去,我也赞成就是了。”
马皇后就道:
“翊儿分得清国事与家事,我这个做皇后的又岂会分不清楚?”
她虽然同意胡翊去,却也是再三对朱元璋嘱咐道:
“重八,咱们这个女婿无论从品性、才貌上都没得挑,他还未给胡家留后,我这个当岳母的就只想女婿能够平平安安的去,再平平安安的回来。”
朱元璋点着头道,“妹子,你和静端都放心,咱定会派些百里挑一的好手沿途保护他。”
李贞点着头道,“我年纪大了,要不然这个事定要亲自去做。”
大家都知道他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毕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哪儿还敢请动他呢?
李贞虽然不得去,却也是开口道:
“重八,你派去的检校都失踪了,处州水深,再给翊儿一点兵权傍身吧。”
朱元璋便点头道,“姐夫提到的事,咱早有考虑。”
朱元璋便从身上取出敕令和符验,交给胡翊说道:
“敕令是咱准你调兵谴将的旨意,符验分阴阳两面,你手中这枚是阳符,与各地指挥使手中阴符相合,便可以调动整个浙江所有卫所兵权。”
朱元璋权力给的极大,但权力越大,也就意味着责任越重。
他又道:
“你此去处州做钦差,既要查清滕德懋的冤枉,又要查清那些失踪的检校下落,你的主业是将宝钞司重新督起,代替滕德懋盘活宝钞在民间流通,若遇阻碍,准你行使生杀之权。”
兵权和生杀大权都给了,对胡翊的这份信任可想而知。
但胡翊想的更深远。
处州府有十县,十县之中由几十家大族把持。
听说这些大族们彼此联姻,都在当地做官,他们整个处州官场都是勾连在一起的,可谓是盘根错节。
所以真要逼到动手的时候,朱元璋赋予的这款生杀大权,又准许他把事情办到什么程度呢?
能处置多少人?追查多深?
胡翊知道凡事都要有个限度,便追问起了这些。
朱元璋笑道:
“你小子,归德府案没过瘾,原来憋着要杀人呢?”
“既然你问咱限度,那就记住了,此事没有限度,能杀多少杀多少,能查到何等程度就查到何等程度,即便他们的根儿都在朝堂上,你也要与我抓人抓到朝堂上来!”
皇帝开了金口,胡翊心里就有数了。
历朝历代,从不缺乏改革者。
关键是执行要到位,执行不到位,君王面临的压力过大,中途退缩。
最后祸及的便是那些挑起改革,触碰到权贵士族利益的人。
这些人的下场向来都很惨。
唐朝王叔文收藩镇财权被赐死,元朝脱脱整顿吏治被毒死,后世的谭嗣同戊戌变法被斩首示众。
胡翊敢在朱元璋手下这么干,那是因为朱元璋这人是个例外,他真敢杀一个血流成河给后人看。
权和兵都给了,朱元璋又要把马长风等几人派给胡翊,保护他的安全。
此刻朱元璋开口问道:
“到了处州该如何做,你有想法吗?”
胡翊点着头道:
“首先,岳丈吸取上次的教训,派去的检校都能被杀,说明地方上那些人的耳目甚广,他们也有暗中扶植的势力,这些都要摸清楚,最后一锅剿。”
李贞和朱元璋点着头,胡翊就又道:
“其次,滕德懋给您的奏折里说的清楚,他去处州十县面访,当时那里的街道店铺都是收宝钞的,最后修河堤的力工们却因宝钞花不出去,索要现银,否则便罢工。”
“由此可以看出来,地方上绝对是拒收宝钞的,滕德懋下到地方上去查验,他是被人制造的假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