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了一会儿,从宫门外来了个统领,过来禀报道:
“驸马爷,宫外有您的家人求见,他说是您大哥。”
胡翊心道,大哥来找自己定是出了什么慌忙的事。
果然来到宫门上,胡显满头大汗,拉着胡翊说道:
“叔父前几日过来,提到将来要给小妹找个好夫婿,劝说爹娘给小妹裹脚,你快回去看看吧!”
胡翊立即赶回家中,胡令仪嚎啕大哭,一双原本洁白的小脚丫变成了青紫色,上面全都是瘀痕和淤血,有点像糖足病人坏死的脚掌那种感觉了。
胡翊一看到这一幕,吓得不轻,可就再也忍不了了。
冲上去一把就将胡令仪夺过来。
胡令仪看到了胡翊,立即也是大哭起来,委屈的掉着泪珠,哭的撕心裂肺。
“哥哥!”
“呜呜呜,仪儿不要裹脚,爹和娘不要仪儿了,他们不要仪儿了……”
胡令仪哭的伤心欲绝,那可怜的模样就好像在胡翊心里扎了一把剜心的刀。
胡显也是过来护住了小妹,抱在怀里一个劲的给她擦拭着泪珠。
胡父和柴氏看到儿子回来,此刻胡翊又板着一张严肃的黑脸。
柴氏先过来解释道:
“翊儿,令仪年纪已然不小了,若再不把脚裹上,以后可就裹不住了。”
胡翊心中怒火中烧,没有说话。
一看到柴氏的话被无视,胡惟中也上来劝道:
“你叔父这话说的对,咱们家出来的女儿,以后也要知书达礼,仪儿是要做个大家闺秀的人,若是再挺着一张大脚,会招人笑话的。”
胡显这时便不乐意了,开口问道:
“那娘也未曾裹脚,怎么没人来笑话娘?”
胡惟中把脸一变,骂道,“逆子!”
胡显当即就回复道,“你骂我逆子我也认,小妹一双白净的脚丫子多好,非得听叔父的话缠缠缠,都缠成啥样了?”
胡父刚要发火,胡显立即又抢着话头说道:
“五天给小妹裹了三回脚,这五天她睡过一个囫囵觉吗?每日夜里疼的翻来覆去!”
“第一次偷偷解了缠足,你们就给人摁在椅子上绑着缠,把小妹差点没疼死,第二次小妹不吃饭,逼得我偷偷给她解开,你把我打一顿,又要给她缠。”
胡显指着小妹那乌紫色快要坏死过去的脚,怒道:
“你看看妹妹的脚,成什么样子了?”
“你是个做爹的?还是个卖女儿的?一定要做大家闺秀吗?妹妹不缠足就做不得大家闺秀,不能知书达礼了?”
胡显今日算是豁出去了,迎来了一次脾气上的大爆发。
正好胡翊又在这里,给了他底气。
胡父此时被长子怼的四处找木棍,又想打人了。
胡显便冷笑着道,“好好打,最好将我打死。”
“你若不将我打死,我便要与你分家,以后搬出去住,凭什么要每日受着你的打压。”
柴氏一看这个样子,立即便叫胡翊道:
“翊儿,快劝劝你爹和你大哥。”
柴氏显然也知道胡显的委屈,这一年来,胡显承受的太多了,上次虽然是父子和解,但那憋屈了许久的压抑并未完全爆发出来。
这一次可就不同了,为了妹妹,也是为了他自己。
现在大哥要争一争了!
胡翊就这么看着,任由大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忤逆父亲自然是不孝,可是大哥这些年不知道多孝顺,已经给他们养成了一个毛病。
遇到一件事大哥只要不低头,那便是不孝。
现在的胡父虽然不膨胀了,但骨子里打压大哥的那一套,已经成了习惯,不让大哥反抗一次的话,父亲也不会知道自己有这些错误之处。
有些事就是这样子的,你无条件的满足孩子的要求,他会习以为常,之后一次没有满足他,就会跟你大闹一场。
同样的,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一直不反抗,他会习以为常继续用他那一套来打压你。
因为你的不反抗,他反而会默认你是接受这些的,他没有错。
这种时候,就要让孩子知道你赚钱来之不易,也该叫父亲明白,他的这些潜意识里的打压会给你带来深刻的心理伤害。
大哥需要一次全力以赴的发泄,胡翊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到来的,终于爆发了。
胡翊今日唯一做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