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也许很多人都小看了这个所谓的魔道圣女。

“装模作样？”陆芊芸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将手中的那一沓符篆往身后一抛，笑的前仰后合。过了许久，她才渐渐缓过来，慢慢地蹲了下来，让个子与现在的曹雪嫣齐平。

“你当真觉得，我方才是在装模作样？”陆芊芸伸出芊芊玉指，抵住了曹雪嫣的下巴，缓缓将其抬起，强迫这名少女看着自己：“我陆芊芸，这一生只被卖过一次，有一座花楼的老鸨，过去曾经将我卖给了合欢宗的修士，这才有了后来摇身一变，成为圣女的我。而你，是第二个。”

说罢，陆芊芸捏住曹雪嫣的下巴，动作略显粗暴地将其往自己的方向一扯。

曹雪嫣无法反抗，是因为过激的动作而牵引了双膝的伤势，一阵又一阵钻心的疼又一次弥漫全身，她想要痛呼，还是硬生生咬牙忍了下来，并且嚼碎咽进喉中。

这下两人之间靠得极近，陆芊芸的嘴唇几乎就要凑到曹雪嫣耳边——是头顶上的那对狐耳。

“你猜，后来的我是如何去报答那个将我卖了出去的花楼老鸨的？”陆芊芸说话时吐出的热气，叫那对敏感的狐耳不断地颤抖，但是这回，却是害怕的颤抖。

陆芊芸又接着说：“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的模样。哪怕是待在我身边的炉鼎，在与之欢好时，也会尽量顾及她们的感受，不会下手过重，尽可能让她们享受到这人间的极乐。所以呀，我亲自将那位老鸨接到了合欢宗，她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对于凡人而言，这已经是很高的岁数了。但是服用一些养颜的丹药之后，也还是可堪一看的。”

“她过去呀，在我手底下的那些炉鼎口中，评价还是很高的。以凡人之躯，承受那些修士毫无节制的采补，居然还能够撑过三天之久，着实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不过，她到死，脸上都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我让她品尝到了这人世间最为极致的乐趣，也算得上是一种报答，对吧？所以，你觉得你若是落到了她们手中，能够支撑多久呢？”

话音一落，陆芊芸就松了手，失去支撑的曹雪嫣，一下子垂下了脑袋。

她强撑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可是在受到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后，她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疼得没办法有任何反应了。

曹雪嫣现在只能够将身子的重心往前，避免让浑身的重量继续压在膝盖上面，这样多少能够减轻一点疼痛。

“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离开洞天的方法？”曹雪嫣对陆芊芸说。

“你是为你自己问的，还是为秦惜墨问的？”陆芊芸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曹雪嫣沉默不语，但这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而陆芊芸，她也心知肚明，她刚才的从容一下子都消失不见。

曹雪嫣说的没有错，陆芊芸从一开始就在装模作样，在忍耐。

她胸中的怨，心中的恨，她满腔的怨毒与怒火都无处宣泄。

她无法接受背叛，因为，过去的沈月眠，在她心目当中的地位和那些用完即弃的炉鼎根本不是一类人。她是真的斿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心腹，哪怕是采补，她也愿意用那种相对柔和的方式，让双方都能够从中获益。

但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沈月眠早就被人不知不觉地掉包了。现在，眼前的这具躯壳当中究竟装着哪一个人的灵魂，对她而言都是未知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背叛，“沈月眠”从一开始，就只是将她当成了能够接近秦惜墨的工具。

“你就这么肯定，秦惜墨能够活着渡过天劫？”陆芊芸冷声问。

曹雪嫣还是不语，她心里也没底，但是，她选择相信模拟器。

希望秦惜墨真的因为青丘狐的血脉，而受到了天眷吧。

陆芊芸忽然一拍脑袋：“也是，凭那个女人身上的祥瑞之气，说不定还真能逢凶化吉，成功结婴。你当真是好手段，千里迢迢随我过来，就为了把自己的身子送给秦惜墨，助她结婴。”

“但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成了元婴，只要身在此处洞天，就伤不了我。你们那符篆总有用完的时候，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所剩无几了呢？到时，你们二人不妨留下来，就在此处陪着我。说不定彼此之间还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成为要好的姐妹，在此一同探讨双修之法呢。”

曹雪嫣忽然抬头，紧盯着陆芊芸说：“我可以让秦惜墨留你一命，只要你肯带着她离开这里。”

陆芊芸两眼微眯，然后就是一声轻笑：“元婴期修士多可怕呀，一个念头就能叫我万劫不复，让我带着她出去，这不是找死吗？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我看轻了那个秦惜墨一回，就不会再犯同样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