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姻,怕是要走到头了。”
“可眼前这个人儿,怎么还能笑得这样明亮?”
任锦玉直起身,
"这个两斤牛肉干和三袋奶粉,给你们带上。"
任佳悦下意识去接,指尖碰到对方温热的掌心。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前年隆冬,自己去程家看任锦玉的场景。
那天雪下得很大,她裹着棉袄还是冻得直跺脚。
推开门就看见,任锦玉裹着军大衣,窝在沙发里小口小口啃着冻梨。
屋里烧着暖炉,茶几上摆着剥好的橘子。
"来啦?"
当时的任锦玉也是这样仰起脸,嘴角沾着梨汁,
"快把门关上,冷风都灌进来啦。"
后来任佳悦才知道,那双胞胎从出生就是婆婆和刘姐在带。
任锦玉每天从种植基地回来,热饭热菜永远摆在桌上。
她只要专心工作,偶尔逗逗孩子,活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任佳悦当时嫉妒得心口发疼。
“同样是嫁人,凭什么任锦玉就能十指不沾阳春水?”
"佳悦?"
许宴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他接过任锦玉手里的东西,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发呆的妻子,
"发什么愣呢?"
这时宿舍外传来,吉普车的喇叭声。
程浩军三步并作两步跳下车,冲进屋里喊:
"锦玉,我今天提前回来了!"
任锦玉转头,她手里还捏着给任佳悦装山货的网兜,嘴角微弯道:
"知道啦,你先去看孩子。"
程浩军这才注意到屋里的任佳悦夫妇,立刻挺直腰板:
"姐,姐夫!"
程浩军从后背拎出个油纸包,献宝似的跟任锦玉道:
"正宗的橸都烤鸭,晚上..."
任锦玉轻咳一声,眼睛往装山货的网兜瞟了瞟,
"浩军。"
程浩军立马会意,连忙撕下只鸭腿塞进网兜:
"姐带着路上吃!"
许宴顷接过沉甸甸的网兜,走出大院时,任佳悦说:
"锦玉是个敞亮人..."
话没说完就被许宴顷,捏了捏手心。
她顺着丈夫的目光望去,程浩军此时要上车。
看到媳妇的衣服穿的不整齐,转身过去,低头给任锦玉,系衬衫最上面那颗纽扣。
"走吧。"许宴顷拉着任佳悦。
许宴顷和任佳悦走远后,任佳悦边说边走:
"其实三婶和锦玉姐...一直活得特别明白。"
任佳悦轻声补充,"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
1964年4月,
西北春风吹来的时候,任家小院吹来个女人。
刘仙儿对着梳妆台的镜子,仔细地往脸上扑着香粉。
这盒外国进口的鹅蛋粉所剩不多,用一点少一点。
镜中的女人杏眼桃腮,虽然眼角有了细纹,但皮肤保养得宜,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二十二岁的儿子刘耀祖站在门口,扯着身上半旧的蓝布褂子,
"妈,真要去找那个任叔叔吗?"。
刘仙儿转头,红唇勾起一抹笑:
"当然要去。你任叔叔现在是军区的军长了,跟咱们家是老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