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

“他家总是往外跑的小狐狸，怎么没有兔子乖啊。”

供销社老刘笑着打招呼，

"程部长又来，给媳妇买糖啊？"

程浩军顺势俯身，借着拿糖的功夫压低声音：

"老刘，帮我往海城捎个信。"

程浩军眼底闪过锋芒：

"告诉老九，任锦玉的材料不能有纰漏。"

柜台后的老刘假意道：

"哟！这新到的麦乳精可紧俏！"

同时将一张纸条塞进糖袋。

程浩军会意地点头，转身时撞见革委会的吉普车，正驶过供销社门口。

夜风吹散烟灰，程浩军盯着武装部楼顶，那颗褪色的红星。

糖纸在他掌心窸窣作响，像极了任锦玉走时发脾气揉皱的结婚证。

"资本家后代？

如果属实，不仅他们的婚姻要完，

她的前途甚至安全都将受到威胁.."

他忽然冷笑。

“就算真是，为了任锦玉，他也能让所有档案变成，"根正苗红的革命家庭"。”

此时，十年前埋下的暗线正在苏醒。

西北军区的任卫国，早就十年前在海城布下不少退伍老兵。

任卫国带过的兵，如今遍布各大机关。

一周后，调查组从海城空手而归。

所有档案都显示钱朵朵确实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早年与钱留年一起读书，然后成婚。

有老邻居作证，钱朵朵从小就跟钱留年是娃娃亲。

政委在会议上宣布，

"举报不实。任锦玉同志的家庭背景没有问题。"

程浩军长舒一口气。

等程浩军出了革委会，回到武装部。

程浩军刚踏进走廊，就看见古辰行斜倚在办公室门口。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肩章上，投下锐利的光斑，衬得那张俊脸愈发偏执张扬。

"程部长。"

古辰行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冰冷，

"关于容雪月同志的问题..."

他故意顿了顿，

"组织上有了新决定。"

程浩军冷沉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古辰行倾身：

"容雪月同志近五年的科研成果...不尽如人意。"

"新型装甲材料的研发，迟迟没有突破，

反而因为她的疏忽，险些让敌特分子窃取机密。"

程浩军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当然记得那次危机，容雪月深夜带着资料回家，被敌特盯上。

是古辰行带队截获了情报，解救了容雪月。“

古辰行接着道：

"组织决定撤销对容同志的特殊保护，已经调往红星农场参加劳动改造。"

程浩军的心沉了下去。

“从国家重点保护的科学家到农场改造，这落差足以摧毁任何人。

但更让他担忧的是，悠悠怎么办？”

程浩军道：“悠悠也跟着去吗？”

古辰行对这程浩军翻了个白眼：

“你还是想想怎么哄媳妇吧。

她女儿不是敌特的，是她国外男友的。

你说你在国外执行那么多年任务，都没发现，真是够可以啊！”

三天后的早晨，程浩军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外面一阵骚动。

他推开门，看到容雪月站在走廊上，身边是哭红了眼的悠悠。

昔日整洁靓丽的容雪月，此刻她的高傲没了，脸色也暗沉了。

看到他，容雪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程浩军！他们要送我去农场！你要负责任！"

走廊上的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程浩军脸色铁青，将容雪月拉进办公室。

让小刘带着悠悠，也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他压低声音呵斥，

"容同志，你凭什么？在这里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