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卫国穿着板正的军装,胸前别着几枚勋章,带着任母,钱朵朵还有四个崽子,也到了。
陆州远确实英俊帅气,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穿着笔挺的中山装。
见任家人进来,他赶紧迎上来:&34;奶奶好!三叔三婶好!我是州远。&34;
任母上下打量他几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34;嗯,身子骨不错。&34;
然后又压低声音,&34;以后要是敢欺负我家佳悦&34;
陆州远赶紧摆手:&34;不敢不敢!&34;
陆梅青穿着锃亮的皮鞋,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伸到任母面前,眼尾的余光黏在任卫国肩章的星徽上。
&34;伯母好!&34;这声招呼献媚甜腻,任母手背上立马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任卫国站在半步之后,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任卫国沉着脸点头,吐出两个硬邦邦的字:&34;亲家。&34;
陆梅青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嘴角抽了抽。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崭新的的红色连衣裙,领口别着镀金的像章。
钱朵朵这时适时切入战场,她今天身穿深红旗袍,既不过分隆重又不失体面。
&34;亲家母好呀!&34;
钱朵朵绿茶大眼弯成月牙,指尖在陆梅青掌心轻轻碰了一下,就收回来,
&34;我是佳悦三婶,常听孩子提起您呢!&34;
陆梅青眼皮跳了跳。
她早听说任家有个八面玲珑的三儿媳,今天一见,这女人竟比传闻中还难对付。
那声&34;常听孩子提起&34;分明是往她痛处踩,谁不知道任佳悦“最怕”她这个未来婆婆。
&34;她三婶今天真漂亮!&34;陆梅青从牙缝里挤出句客套,目光扫过钱朵朵狐狸精似的脸,压抑的道,
&34;快入席吧!特意给您家留的主桌!&34;
这话听着热情,实则是炫耀自家在市委的人脉。
任卫国闻言眉头微皱,刚要开口,钱朵朵已经挽住他的胳膊:
&34;卫国,你看亲家母多周到。&34;手指在他肘弯警告性地掐了一下。
此时陆州远骑着骑行车去接新娘子了。
北城街道办宿舍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34;叮铃铃!&34;。
&34;佳悦!&34;楼下有人喊,&34;接亲的来啦!&34;
铜镜里映出她瞬间亮起的眼睛,又迅速黯淡下去。
“陆州远会像三叔宠三婶那样把她捧在手心吗?
还是会像母亲的新丈夫,把她当作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任佳悦整理好表情,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嫁给了她爱的人,应该高兴,撩开窗帘看了看,配合的&34;噗嗤&34;笑出声。
陆州远和他的两个同事骑着三辆自行车,车把上扎着大红绸子,正在楼下转圈圈。
&34;新娘子!下来喽!&34;
周湖理扯着嗓子喊,引得左邻右舍纷纷探头。
任佳悦红着脸跑下楼,看着接她来的新郎,任佳悦心里甜蜜极了。
陆州远自行车后座垫了块红坐垫,显然是陆母的手笔。
&34;就就这样去啊?&34;
任佳悦揪着列宁装的衣角。
她想象过很多种出嫁场景,但没想到是骑自行车。
陆州远挠挠头:&34;现在这形势要低调,借车影响不好!&34;
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红纸包,&34;不过我给你带了糖!&34;
任锦玉从俩人后面冒出来,故意一把抢过糖,调侃道:
&34;姐夫,你这糖都化了!&34;
陆州远看着小姑娘的调侃,脸瞬间更红了。
他扶车把的手青筋凸起,结结巴巴喊出排练了半个月的台词:
&34;佳、佳悦!我来接你了!嫁给我吧!&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