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小猫

说实话，我的鼻子已经要冻掉了，哪怕杀人犯的恶臭在我身前飘过，我都怀疑自己是否闻得到，于是我对亮子摇摇头。

因为这个桥洞距离行车道有些距离，所以我和亮子是腿着走最后一段的，亮子把我往旁边拉了拉。

“咱俩尽量别离太远，也注意点脚下，我闻到了血腥味。”

亮子这么说，让我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我点点头。

随后，我俩小心朝桥洞走去，正要靠近时，突然一只黄颜色的小家伙冒了出来，朝我们张牙舞爪，是一只小猫。

亮子蹲下身，朝它招手，但它依然挥动着爪子，像是在守护什么人。

在亮子和小猫对峙的时候，我趁机从后面绕进桥洞，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红白塑料袋。

然后，是一个由各种废品堆积出来的小窝，小窝里那名我们追寻的流浪汉浑身赤裸，躺在血泼里。因为寒冷，血已经凝固了，而他脸上竟然带着微笑。

以前都是案子发生，我随队到案发现场，像这样闯入一个案发现场，于我来说是第一次，我有点被震住了。

“小宇，什么情况？”

亮子的询问让我回过神来，我不得不走近流浪汉，把手伸向他的鼻腔下面。

“他死了。”

接下来，比我对处理眼前情况更有经验的亮子主导全场。

他打电话汇报郭队和老谭酸菜。郭队那边派大何和小海过来，同时通知刑科所和负责此区域的民警。

老坛酸菜那边人手紧张，只能让我和亮子留下配合。

在等待来人的过程中，亮子告诉我，可以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做第一次侦查。

“猫咱们也得看好了，它说不定是比咱俩还早的目击证人。”

此时的小黄猫，已经被亮子抓进了那个塑料袋里，正在拼命挠，嗷嗷叫。

在这样的背景音下，我和亮子按照从远及近的方式开始侦查。

从大环境来说，桥洞虽然是前后漏风的，但也算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目之所及，没有其他脚印、车印或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东西。

往近处看的话，虽然这里勉强称得上一个窝，但除了脏乱，也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这里挺干净。”

亮子的干净当然指的不是卫生情况，可我没搭腔。因为流浪汉的脸上挂着笑，我总觉得他是冲着我们的。

“如果我推测的没毛病的话，他应该是冻死的。”

“冻死的怎么会把衣服都脱了？”

我很惊讶。

“我和谭队之前跟过一个涉黑的案子，里面的老大为了惩罚小弟，把他绑在了山顶上。等我和谭队过去救人的时候，那个小弟倒是挣脱了绳子，可却冻死在了半路。”

“他的死状我印象深刻，也是把衣服都脱了，蜷缩在地上，脸上还挂着笑。当时就是刘老师处理的尸体，跟我们科普了一下啥叫‘反常脱衣现象’，也是冻死尸体的一个特点。”

“在被冻死前的某个时间段，因为和体温有关的中枢接收到了错误信息，人会产生幻觉热，这样就会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所以，很多冻死的人，死了的时候都衣衫单薄，面带苦笑，在外面暴露的皮肤也呈鸡皮状。”

流浪汉的尸体特征诚如亮子所说，除了他的额头上、耳朵上和十个手指头上，都有流血的伤口。这也是他躺在血泼里的原因。

“那这些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我询问亮子，亮子耸耸肩。

“这个就得等专业人士来给答案了，但这种出血量，一般死不了人。”

亮子话落，第一波人到了，是负责此区域的民警。

随着他们拉起了警戒线，大何小海以及刑科所的人都到了。

因为我和亮子也算目击证人，于是大何和小海询问我们。

我们俩把这一路的遭遇和所见所闻说的非常详细，包括初步调查的结果。

在说完这个案子之后，我们也关心了一下鲁德定的案子。

没想到，大何和小海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没找着人，也是邪门了。”

根据鲁德定的交代，罗美药业和汤平肯定是要重点侦查的。但跟进这条线的小千金和大块头来到罗美，负责人却告诉他们，汤平早辞职了。

且提起汤平，负责人满脸嫌恶，说他掉进了钱眼里，心都是黑的。

原来，罗美药业其实名声很好，在疫情发生的初期就捐过很多医疗物资，是做慈善的明星企业。

可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