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那就带给别人恐惧好了。”
……
……
黑暗。
好浓郁的黑暗。
黑暗中,罗彬在做梦,他梦到自己在窄小的裂隙中爬行,在阴暗之中扭曲的爬行,终于,瞧见了天光。
可是,他的爬行被终止了。
在天光之前终止。
明明裂隙外都出现了真正的阳光,甚至嗅到了真正的鸟语花香。
他却无法往前爬半寸。
因为狭小的裂隙,变得更狭小,即便是他完全侧着头,几乎让头和身体变得一样窄,却依旧不能通过。
甚至本身所处的位置,还在变小,挤压感同时从后背,胸膛袭来。
罗彬觉得,他最开始像是挤进去了晚高峰的地铁或者公交。
再然后,就像是成了液压锤下的一个罐头……
在他觉得自己被挤烂成肉糜的那一瞬,忽然,一股凉意猛然袭来,他睁大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光线很灼目,很红,是那种晚霞的红。
视线中最初只有这种红,随后才被高大的树影所取代。
杉树?
自己在哪儿?
爸?
罗彬觉得头好痛好痛,身体更痛得要命,胸口被压着一块大石似的,呼吸都不太顺畅。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将胸口的东西推开。
嘤咛声让他僵住。
他勉强撑着坐起身来,胸口的东西,滑到了他腿的位置。
那是人。
是顾伊人。
顾伊人蜷缩在他腿间,像是在做什么恐怖的噩梦,拳头紧攥着,身体更蜷紧,她在发抖,不停的发抖。
视线更为清晰来了。
这里是一片山林,至少眼前看上去,几乎瞧不见出路的山林。
罗彬手扶着额头,用力摁着太阳穴,深呼吸数次,再度四顾,茫然。
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明明……被罗酆掐着脖子啊!
明明,他们都在墓室中,都在魇尸的棺材旁。
罗酆……成了邪祟……
他和陈仙仙的转变,都快到惊人。
可明明,自己被制服了,自己昏厥了。
按道理,自己就算是不死,也应该被拔掉小拇指的指甲……
不,不对……自己已经是邪祟了,拔掉指甲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自己和顾伊人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是哪儿?
罗彬的脑子一阵空白。
天空中忽然一群乌鸦飞过,发出刺耳难听的嘎——嘎——声!
顾伊人又嘤咛了一声,她艰难而难的睁开了眼。
入目所视,她在一个人身上。
这人是罗杉。
她微颤,微喘,她没有挣扎躲开,罗杉已经让她很熟悉了。
罗杉的表情,不对劲。
她扭头四看,一样的迷惘,一样的茫然。
“我们在哪儿?”
“我们不是在……”
“我昏迷的时候,你还醒着,你不知道,我就更无从所知。”
罗彬的话音充满沉闷和喑哑。
顾伊人没能回答上来话。
这时,罗彬怔怔想到罗酆最后掐住他脖子的表情,那种微笑……
他其实,很少有恐惧。
恐惧没什么用,恐惧了,还是有邪祟会出现,柜山村还是出不去。
恐惧,不会带来丝毫帮助。
尤其是当顾伊人说出厶传递的讯息,恐惧引动邪祟后,罗彬就更不会恐惧,反而用思考和分析,去剖析他们当时遇到的一切。
当然,是当时。
不是现下。
隐隐的恐惧感,正在蚕食着罗彬。
成了邪祟的罗酆和陈仙仙,是可以杀死他们的啊!
不杀。
自己和顾伊人反而换了一个地方。
难不成说……罗酆还是保留了一丝意识?他就像是厶,或者秦九么一样,留下最后一丝清醒,将自己和顾伊人送到了另一个地方?
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不是不可能啊!
“快起来,快找找,快找找附近还有没有人!”
罗彬一个激灵下,赶紧推起来顾伊人。
随着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身,罗彬也看清楚了四周地面,没有另外两个昏迷倒地的人了。
没有顾娅,更没有章立。
这里就只有他们。
心,猛然一阵绞痛。
罗彬死死地捂着心口。
“你怎么了罗杉,你没事吧……”顾伊人慌乱无比地搀扶着罗彬的胳膊,轻轻帮罗彬抚摸后背。
“呃啊!”罗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