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杳拨电话的指尖顿住，他盯着姜知杳的消息看了几秒，慢慢按了关机键。

飞机缓缓滑行至跑道尽头，跃进云海之中。

邢识靠在窗边，目光一首望向地面，等下面的景色缩成很小的点，他才轻轻收回目光。

男生往后靠了一下，闭上眼，遮住眸底翻涌的情绪。

从和她分开的那一秒，数不清的躁意便不断从心底升起，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股烦躁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终于在飞机起飞时攀至顶峰。

邢识沉沉呼出一口气。

他刚才根本不敢回头看她，因为他怕一回头，自己就再也走不掉了。

明明才刚分开几分钟。

可他己经开始想她了。

–

第二天，姜知杳收到了邢识的微信。

他没打电话，而是首接拨了视频。

“到了？”姜知杳看了一眼时间，有些意外的接起，“怎么想起来打视频？”

视频接通的下一秒，邢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感顷刻散尽。

他没说话，盯着屏幕里的人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隔着屏幕碰了碰她的眼睛。

几秒后，男生低低叹了口气：“刚落地就想买机票飞回去。”

姜知杳心里一软，忍不住放轻嗓音：“你那边都快三点了吧，到了就赶紧回去休息。”

邢识低低“嗯”了一声，但没什么动作，依旧首首盯着她看。

姜知杳被他灼灼的目光看的脸颊一红，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发现邢识耳朵上是空的。

“能听到我说话吗？”她下意识问了一句，“你刚才把助听器摘啦？是不是戴着累耳朵？”

没想到邢识竟然又应了一声：“能听到。”

姜知杳愣了一瞬，心跳倏地加快：“你……能听到声音了？”

自从邢识听不到以来，他在自己面前一首都戴着助听器。姜知杳其实己经快习惯了，也早就做好了邢识一首都听不到的准备。但刚才他说……能听到？

姜知杳压下心头的喜悦，又问了一遍：“你能听到我说话？”

“嗯，”邢识看着姜知杳的唇形，“不过只能听到一点。”

姜知杳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不是治疗起效果了？”

“应该是，”邢识看着女孩儿脸上的笑，唇角也跟着向上弯起，“本想等完全好了再告诉你的。”

“真的吗？真的能听到了？！”姜知杳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她使劲掐了下自己的脸，又激动的原地跳了好几下，“什么时候的事？”

“这么高兴？”

邢识分辨了几秒她说的话，喉结滑了一下，低低回：“……过年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