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杳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爸，”还是小女孩最先注意到她，“门口那个是姐姐吗？”

姜钊这才起身，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大步朝姜知杳走去。

“杳杳，”他很快堆出一抹笑，“快来，我给你介绍，这是许阿姨和妹妹。”

那一瞬间，时光呼啸，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童年。

姜钊一手牵着邢识，一手摸着姜知杳的发：“杳杳，这是林阿姨和哥哥。”

只不过这一次，小知杳早己长成了大姑娘。

她身形出落的愈发窈窕，个子也蹿了很多，很久不见，她的视线几乎快和姜钊齐平。

姜知杳什么也没多说，只摸了摸面前小女孩儿的发，礼貌微笑：“许阿姨好，妹妹好。”

她己经能独当一面，也早就不再渴望父爱。

……

过年那天，帝都下了小雪，纷纷扬扬落在窗户上，落的有些扰人。

这里不允许放烟花，姜钊他们便只准备了年夜饭。

姜知杳肚子不饿，只吃了一点点，又走马观花看了几个春晚节目，便借口“去买点东西”出了门。

帝都除夕的街头一片灯火通明，很多店铺依旧开着，家家户户还依稀传来热闹的人声。

但她却只觉得索然无趣。

不远处有几个孩子跑出来玩，互相追着闹了一会儿，又一起在路旁堆了一个小雪人。

因为地上雪薄，雪人堆的很简陋，没有胳膊和五官，只有歪歪扭扭的身体和扁扁的头。

姜知杳盯着看了一会儿，蓦的想起了去年冬天邢识来找她，他们在回学校的路上一起看到的那个大雪人。

鼻尖毫无预兆，就这么狠狠酸了一下。

那一瞬间，姜知杳突然特别想邢识。

她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刚点进那个黑色的微信头像，屏幕便突然弹出消息。

——邢识的电话。

姜知杳眼睫倏地颤了下。

她本来想和以前一样挂掉，但指尖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屏幕上方悬了几秒，还是控制不住移到了接听键上。

过年说声新年快乐，应该也没什么的。

姜知杳慢慢把手机移到耳边：“喂。”

听筒里明显顿了下，接着传来熟悉的低沉声线。

“喂。”

少年嗓音很低，因为电话突然接通，似乎还带了一丝不确定的迟疑。

“姜知杳？”

姜知杳眼眶微微泛了红，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上次听到他的声音，原来是好久好久之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