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且回到护国公府,马兴拿着文书字据,呈了上来,凤且翻看之后,“……后头事宜,说清楚了?”
马兴点头。
“这两日里,老夫人叫属下到跟前,斥责几句也就作罢。”
梅园与福源典,原有的管事庄户,一概不动,只是往后收成与利润,都得往曲州府禀去。
“账目可取到了?”
马兴点头,“都誊抄到了,只是福源典的肖掌柜……”
嗯?
凤且眼眸微抬,马兴拱手道,“肖掌柜虽说有效忠大人与夫人之心,可从前他是二夫人跟前的人,属下思来想去,不如往大人您其他铺子里,调两个活计往福源典放去。”
“可以。”
凤且说到这里,再次吩咐,“你家夫人如今聪慧伶俐,账目之类的,莫要糊弄于她。”
马兴低声说道,“属下不敢。”
欲要再吩咐一二,外头传来丫鬟的声音,马兴停住话语,出门去看,却瞧着李萱月跟前的珠玉立在游廊之中。
“兴大哥,三公子可回来了?”
马兴点头,“珠玉姑娘,是夫人有何吩咐吗?”
珠玉摇头,继而又点头,“公爷与夫人都在老夫人房中,老夫人听得说三公子明日离府,这会儿专门吩咐奴婢,前来恭请三公子过去。”
马兴颔首,再回到屋内。
与凤且说来,凤且眉目微蹙,“也罢,总该要跟母亲告别。”
待凤且套上披袄厰衣,入门之后,凤真一眼就看到两日不见的三弟,腿脚好了。
他甚是喜欢,起身相迎,“三弟,你这膝盖不疼了?”
凤且苦笑,“略有些酸涩,但不影响走路。说来也疼了大半个月……”
每每这般,就想到段不言那一筷子,这女子心狠手辣,但愿这不在的十来日里,没有闯祸。
“三弟以后还是小心些。”
兄弟二人相携,双双落座,贺老夫人这会儿又恢复慈眉善目,眼里全是这个小儿子,听得兄弟说话,她也叹道,“三儿,你身在边陲,山穷水恶,定要好生照顾自己,莫要再受伤了。”
凤且起身,躬身行礼。
“多谢母亲挂怀,曲州气候不错,甚是养人,您老人家放心就是。”
唉!
贺老夫人当着一屋子的晚辈,包括侄女贺青婉在内,拉着凤且的手,“儿行千里母担忧,如若圣上调你入京,你也快些回来,趁着母亲还有口气在,一家人团团圆圆。”
“母亲这般不舍孩儿,不如这次同孩儿往曲州去,说来这些年来,得亏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侍奉在前,孩儿也不曾尽过孝道,说来甚是惭愧。”
这——
臭小子,你来真的啊!
凤真两口子憋着笑,端茶吃水,掩盖藏不住的笑意,若说他们这老母亲,天生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前贺家,还富贵逼人,贺老夫人一落地,就西个奶娘八个丫鬟的伺候,哪里吃过苦?
待嫁到凤家,凤家家世那时虽不如贺家,但也极为殷实。
未做几年少夫人,就成了夫人,管着一门两府的中馈,风光无限。
三十来岁,护国公得了爵位,她一同得了封赏,一跃成为护国公夫人。
一生行来,就因为太过顺遂,所以根本吃不了苦。
在贺老夫人眼里,曲州就是穷山恶水、蛮荒之地,若要让她长途跋涉,往曲州而去,做梦!
众人皆知,包括凤且。
结果他非得这么说,贺老夫人愣了一下,方才摆手,“我的儿,为娘知晓你孝心无二,奈何为娘的年老体弱,罢了!”
“母亲是嫌弃曲州吗?”
呃——
贺老夫人噎了一下,继而摇头,“我儿治下有方,曲州定也是个好地儿,是为娘没有这个福分。”
“原来如此,那孩儿就不强求了。”
母子这番虚情假意,凤真听得都要笑喷,好一会儿,方才咳嗽一声,认真说道,“母亲,老三明日一早就得离京,本还说留着他在京城过年,奈何公务繁忙——”
“罢了,三儿是朝廷的人,为娘再是没有见识,也不能拦着他报效国家。”
凤且也起身,是凤真两口子,乃至贺青玲,躬身鸣谢。
大致就是府上诸多事务包括老母亲的养老,都得亏兄长嫂子们,凤真赶紧扶起凤且,“同哥哥嫂子的,就不必如此客套。母亲是你的,也是我们哥几个的。”
凤城在凤且归京之后,回来了一日,兄弟二人喝得酩酊大醉,次日一大早,凤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