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弃娘话音未落,萧晏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他脸色凝重,步履匆匆,显然带回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怎么样?找到了吗?”陆弃娘心下一沉,急切地问。
萧晏点点头,目光扫过瞬间站起身、脸色煞白的江明月,沉声道:“找到了。就在聚居地西边一个废弃的草寮里。情况很不好。”
这些流放的人,有一个相对集中的聚居地。
“很不好?”别说江明月,陆弃娘的心揪紧了。
“病得很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萧晏言简意赅,“我去时,他独自一人躺在草堆上,身边连口水都没有。若非隔壁一个好心老妪偶尔丢些吃食进去,恐怕……”
恐怕人熬不到今天。
但是现在,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文轩!”江明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
之前所有的忐忑、委屈、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都被巨大的恐惧和心疼所淹没。
她猛地抓住陆弃娘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去,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滚落:“夫人!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
她语无伦次,泣不成声。?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她心底藏着某种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她的缘故,会不会是她爹动手的。
但是她极力不让自己那样想。
“别慌!”陆弃娘反手用力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老胡!老胡!快!带上你吃饭的家伙。”
胡神医刚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打着哈欠出来,听到萧晏的描述和江明月的哭喊,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回屋抄起药箱,动作麻利:“人在哪儿?带路!病成什么样了?说说症状!”
“高烧,昏迷,气息弱,脸色蜡黄。”萧晏迅速复述,同时引着众人,直奔西边的废弃草寮而去。
江明月心急如焚,几次踉跄,全靠陆弃娘搀扶才没摔倒。
草寮比想象的更加破败不堪,低矮、潮湿,散发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门板歪斜地挂着,萧晏一把推开。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角落里一堆枯黄的茅草上,蜷缩着一个单薄的身影。
正是文轩。
他双目紧闭,脸颊深陷,嘴唇干裂起皮,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身上盖着一件破烂的薄衫,露出的手臂瘦骨嶙峋,皮肤滚烫。
“文轩!”江明月挣脱陆弃娘的手,扑了过去,跪倒在他身边,颤抖着想去碰触他的脸,却又怕碰疼了他。
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胡神医眉头紧锁,快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拨开江明月:“让开,挡着光了!”
他蹲下身,动作利落地执起文轩的手腕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查看瞳孔,再仔细检查他身上是否有外伤。
半晌,胡神医收回手,面色凝重依旧,但眼神却透出一丝把握:“热毒内陷,久拖成疴,再晚两日,神仙难救!”他一边说,一边迅速打开药箱,“丫头,别嚎了,去找盆凉水,弄湿布巾给他敷额头降温。弃娘,弄点干净的水来,要烧开晾温。萧晏,按住他,等会儿施针会有点疼。”
他指挥若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
江明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爬起来去找水。
萧晏依言按住文轩瘦弱的肩膀,陆弃娘则去找柴生火烧水。
胡神医取出一套细长的银针,在火上燎过消毒,精准地刺入文轩的几处大穴。
昏迷中的文轩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头紧紧皱起。
几针下去,文轩急促微弱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些。
接着,胡神医又取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黑乎乎的药丸,示意萧晏帮忙撬开文轩的嘴,硬是塞了进去,让江明月给他喂了点水把药送下去。
好在文轩虽然昏迷,但还有微弱的吞咽反射。
做完这一切,胡神医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江明月道:“算这小子命不该绝,遇到了我。烧会慢慢退,人大概一两个时辰能醒。但元气大伤,得好好将养几个月,否则落下病根,这辈子就废了。药方我待会儿开给你,按方抓药,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