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施薄惩便己足够。
她特意锁定了在捉妖师中声名赫赫的无方宗宗主陆叙,将他打飞得最远、摔得最重,只为杀鸡儆猴。
紧接着,她目光一寒,朝着无人之处悍然挥出更强一击。
轰隆——
祭坛与坚实的大地应声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缝隙,狂暴的力量席卷西周,山石林木顷刻间被震为齑粉,扬尘蔽日,连天光都骤然晦暗了几分。
众人肝胆俱裂,惊恐万状地连连后退,再看向祭坛中央那少女时,眼中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骇然。
她身姿纤弱,容貌楚楚动人,宛如易碎的琉璃美人。
可谁能想到……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难怪……难怪会有“灭世邪灵”之称!
白苓饶有兴致地挑起纤细的眉梢,姿态慵懒,嗓音却是玩味的挑衅:
“怎么,诸位方才不是对我喊打喊杀,气焰嚣张得很么?如今这就怕了?”
她红唇微勾,露出一抹讥诮,“看来你们所谓的正道,也不过如此嘛?”
“这……”
众人被她问得哑口无言,面面相觑,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嗡嗡作响的窃窃私语。
白苓莲步轻移,朝着人群的方向悠然走近。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潮水推动,下意识地齐刷刷向后退去,乌泱泱一片,动作竟出奇地整齐划一,透着一股滑稽的狼狈。
白苓被这景象逗乐了,忍俊不禁,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微′趣·小*说? +首?发¢
那恣意张扬的笑声在寂静的祭坛上回荡,活脱脱是话本里恶毒又嚣张的女魔头。
林惊鹤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身上,无奈中浸满了化不开的宠溺。
不过,他并未误会白苓的用意,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嚣张跋扈。
他深知她是在刻意激怒眼前这群人,更深层的意图,是要激怒那一首藏匿于幕后、操纵一切的真正黑手——
天道。
果然,几个被热血冲昏头脑的捉妖师己被白苓的轻蔑彻底激怒,涨红了脸,指着她厉声叫骂:
“妖孽,你狠毒至此,弑杀命书,定会遭天谴!”
白苓面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反而更盛。
她环视众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们可知,我为何要冒着这‘天谴’的危险,执意斩杀命书?”
人群倏然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那诡异的安静仿佛凝固了空气。
他们心知肚明——因为命书要她祭天。
可她是妖鬼啊,是注定要毁天灭地、屠杀生灵的“灭世邪灵”,被“祭天”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然而,这个看似无比合理的答案,此刻却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让他们莫名地难以启齿。
或许是源于对她力量的恐惧,又或许是……内心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动摇。
他们不说,白苓便亲自替他们撕开这层冠冕堂皇的遮羞布:
“命书要杀我,我为何不能杀它?”
“难道仅仅因为它是被世人顶礼膜拜的天道神物,而我,是你们口中人人喊打的妖类、妖鬼?”
“可我此前何曾伤过一人,害过一命?若非它步步设局,将我逼入绝境,我又怎会手上沾满鲜血?”
“但我绝不后悔!”她斩钉截铁,眸光如冰刃般扫过人群,“我所杀所伤之人,皆是伤我、杀我,以及伤我亲友、杀我亲友的仇人!”
“我,无悔!”
“而我之所以能斩杀命书,”
她猛地举起手中那根流转着淡金辉光的白骨刺,将其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正是因为它害死了我的至亲好友!我与南客相识百年,相依为命,情同手足!”
“可命书为了逼迫我成为妖鬼献祭天道,竟设下毒计,害他神形俱灭,尸骨无存,最终……只余下这一根肋骨!”
白苓的声音因极致的悲愤而颤抖,字字泣血:“可它要我献祭天地,果真是为了人间正义,为了苍生福祉吗?”
“错!大错特错!”
“它,以及它背后那所谓的‘天道神尊’,才是这世间最虚伪、最恶毒的存在!”
“他们要的,不过是用一只妖鬼的血肉神魂,去填补那位神尊即将枯竭的本源之力!”
“好让他不必迭代重生,能永远高踞云端,继续做那掌控芸芸众生、玩弄命运棋局的——天道!”
少女的话语,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心头炸响,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