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鹤的声音淬着万年寒冰。
“怎会无话可说?”命书语调微扬,带着一丝玩味,“难道妖尊大人,不想聊聊关于白苓的事么?”
见林惊鹤的身形骤然一顿,它再次轻笑出声:“真没想到,妖尊这般能与天道大人比肩的存在,竟当真会被一只小小花妖牵动心神啊。”
“是又如何?”林惊鹤坦然承认,毫无避讳。
命书:“那妖尊可知,白苓,本就是吾安排去取你性命的一枚棋子?”
林惊鹤淡漠:“知道。”
命书似有些意外:“哦,妖尊不在意?”
“安排如何?设计又如何?”林惊鹤气定神闲,“不过是手段而己。重要的是,某只会爱她。而她,也只会爱某。”
“哈哈哈哈……”命书骤然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你当然会爱她!你怎么可能不爱她呢?她也必须爱你啊!”
这话语表面听来似是赞叹两人天生一对,但林惊鹤深知它绝无此等好心。
其中必有深意。
林惊鹤眸色更冷:“休要故弄玄虚。”
“也罢。”命书止住笑声,书页上的金光流转得愈发诡异,“那今日,吾便为妖尊大人……解一解惑。”
“妖尊大人可还记得,百年前,您与天道订立最终契约之时?天道大人曾告知于您,若想彻底逃脱法则之眼的监视,必须寻一个‘替死鬼’。”
“于是,您便将自身一截蕴含本源的心脉,随意剥离,抛掷而下,言道‘落于何处,便是何人’。”
“而那承接了您‘妖鬼祭天’之宿命的人,便是您选定的替死鬼。”
“妖尊大人……”命书带着恶意的戏谑,“您猜,当年您那截心脉,落到了谁的身上?”
林惊鹤沉默不语,周身散发的寒意却骤然加剧,仿佛能将空气冻结。
命书笑声嚣张:“正是您如今捧在心尖上的小花妖!”
“她原本,不过是一只再寻常不过的小妖,绝非吾那故事中设定的恶毒女配。”
“可正是因为您这‘随手一丢’,她才被卷入这滔天祸患,背负起本不该属于她的无尽磨难。”
“妖尊大人,您说……”
命书的语调充满了恶毒的诱导。
“您那心爱的小花妖,如此痛恨自己的命运,立誓要逆天改命。”
“若她得知,将她与她的挚友拖入这万劫不复深渊的罪魁祸首,正是她如今死心塌地爱恋着的人……您猜,她还会不会……这般爱您?哈哈哈哈……”
命书猖狂的笑声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刺耳至极。
林惊鹤面上那最后一丝云淡风轻彻底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暴戾之气,声音仿佛玉碎冰裂:
“闭嘴!”
他掌心凝聚起骇人的力量,眼看就要朝命书轰击而去。
然而,一道少女嗓音,骤然在他身后响起,虽然虚弱无力,却清晰无比地穿透了命书的狂笑:
“不必让它闭嘴,我……己经都知道了。”
那声音平静得诡异。
林惊鹤刚生出的心瞬间被这冰冷的声音冻结——
如坠万丈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