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刻都能守住本心?”
“眼下政局初定、海内升平,对他这位帝王而言,繁衍皇嗣便是头等要事。满朝文武无不在催逼他广纳后宫,各地州府也早己开始遴选秀女送入京城。”
“什么江南的、北疆的,还有西域的,今晨甚至还有几个外邦使节要将公主送来和亲呢。”
萧况蹙眉,声音如淬寒冰:“你怎会知道早朝之事,孤记得你并未上朝。”
“陛下何必如此惊诧?”南客挑起眼角,笑得慵懒而邪肆,“我在朝廷里安插了几个耳目,陛下不是心知肚明吗?”
当他撞上白苓好奇投来的视线时,脸上的冰霜寒意却如春雪消融般褪去,迅速浮起一层委屈又无辜的神色,语气用力地强调:
“孤全都拒绝了,一个未留!”
“哦。”白苓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
她其实并不在意萧况是否广纳后妃,毕竟他们只是契约夫妻,待一切尘埃落定便会分道扬镳。她既无资格,也毫无意愿去阻拦别人娇妻美妾、子孙满堂。
只是此刻,她无法将话挑得太明。
虽说皇权风波己平,萧况不再与南客为敌,连男女主也接纳了南客,剧情线对南客的威胁看似消散,但林惊鹤那只老狐狸的思想工作尚未完成。
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像王府寿宴那晚在凉亭中那般,再度发狂扬言要杀了南客?
不过,有萧况这面挡箭牌在,倒让她安心不少。因为无论是南客对萧况,还是林惊鹤对萧况,都没有到不可调和的程度,局面尚在她掌控之中。
想必之后,等真相大白、一切水落石出后,她也能稳住全局。
“小铃铛,你莫要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了心神。”
南客再度将她的脸扳正,掌心温热透过衣料传来,他庄重而严肃地强调。
“我在人间行走的岁月比你长久,见识过的男性人类也远多于你,对他们的品性再熟悉不过。”
“他们最是花心滥情,尤其是那些达官显贵之流,哪个后院不是姬妾成群?痴情专一者虽有,却绝对是凤毛麟角。”
“而眼前这位皇帝,此刻他能拒绝进贡的美人,可往后呢?他能顶住满朝文武的压力一次、两次,难道还能对抗百回千回?时日一久,他终有妥协屈服的一天。”
萧况仍在顽强抵抗:“不会,孤此生,三千弱水独取一瓢。”
“呵呵——”回应他的,依旧是南客冰冷的眼神与充满讥诮的冷笑。
“小铃铛,我说这些并非要强求于你,只是站在我的立场,萧况绝非良配。你值得拥有更好的选择。”
此言一出,萧况幽幽低笑了一声,乌黑的眸底溢出诡谲的暗芒:“更好的选择?国舅爷此言,莫不是指你自己?”
“自然不是我。”南客早己学会了收敛锋芒,“只要不是你,小铃铛心仪谁,我都会鼎力支持。”
“哦?当真如此?”萧况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笑意古怪。
南客顿觉蹊跷,刚欲追问,却被白苓出声打断。
“好啦!你们争这些有何意义?左右不过是些儿女情长的纠缠。”白苓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语与无奈,“咱们能把心思放回正事上吗?”
“可小铃铛你的事,就是天底下最要紧的正事。”南客神色凛然,严肃重申。
这臭孔雀不着调也就罢了,偏偏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帝王萧况,此刻也跟着他一道歪缠起来。
萧况唇角含笑,目光灼灼地望向白苓:“孤深以为然,爱妃之事,便是孤的国事,头等大事。”
一人一妖的目光在半空中悍然相接。
霎时间刀光剑影,噼啪作响,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与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