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爬起来,还装模作样整理略微有些凌乱的裙摆。
“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一时情急就给忘记了。”白苓看着帝王阴沉的脸色,干巴巴地解释道。
萧况撑着桌案艰难站起身,缓缓吐出一口气:“无碍,孤知晓白姑娘并非有意。”
他原谅的太快,把白苓都搞懵了,打了一肚子道歉的腹稿都没有用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僵持。
她想到方才来送膳食的宫人,在萧况身边几日,她也清楚了这位皇帝一般是下了早朝才用早膳的,现在应该还空着肚子。
白苓露出乖巧无害的笑容,贴心道:“陛下,我去把他们叫来重新送早膳吧?”
“不必。”萧况修长指尖抵着额心,“孤不饿。”
“早饭是一定要吃的。”白苓学着幼儿园老师教育不听话不吃早饭的小朋友,苦口婆心,“不然会伤及脾胃,对身体不好。”
萧况淡淡声:“孤没有胃口。”
“陛下为何没有胃口?”白苓乘胜追击,“是因为那狼子野心、虎视眈眈的幕后贼子吗?若真是,陛下何不答应继续与我合作,我是很诚心的……”
萧况打了个手势叫停她,平淡看向她:“白姑娘若真是诚心,应该早就将那人的真实身份告诉孤。”
白苓噎住,将喋喋不休的红唇合上,幽怨望向他。
萧况笑了下:“当然,白姑娘不愿意说,孤也不会勉强。但像那日之事,孤不会——”
“不是不愿意说。”白苓叹了口气打断他的话,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是我无法说,不能说。言尽于此,陛下若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她耸肩摊手,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萧况倒是没有被她这副模样激怒,而是想到那日马车上的情形,她说是要告诉他那人姓名,却突然急症。
那种苍白虚弱的模样,在他怀里颤抖哽咽,像是稍微触碰就能碎掉的琉璃人,根本不可能作假。
也没有必要作假。
她是妖,是拿捏他命门的妖,何必与他弄虚作假这些,倒不如首接威胁。
萧况终究闭上了眼睛,良久才睁开,平静开口:“给孤传膳吧。”
“好呀。”
白苓明白这是他退让的表现,双眸骤亮,风风火火出去,再风风火火回来,如之前一般在萧况身边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宫女。
当然,得去掉安分守己。
“陛下是答应与我继续合作了?”
陪伴帝王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白苓见缝插针问,纵然被故意忽略也锲而不舍。
她相信,功夫不负……厚脸皮人!
萧况终于忍无可忍,搁下批阅朱笔,扭头对上一双充满希冀的琥珀瞳,水色潋滟多情,呵斥的话哽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
对上这女妖,他总是束手无策。
萧况无奈抿唇,余光瞥到摊在桌面的奏章,灵机一动。
“白姑娘真是诚心与孤合作?”帝王问。
“当然。”白苓信誓旦旦,“我的诚心日月可鉴。”
萧况弯唇:“既然如此,白姑娘可否愿意为孤分担,今日朝堂上、还有这些奏章中最让孤头痛的事?”
白苓愣了下,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说的很有余地: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可以帮陛下分忧,当然,前提是我能做到。”
“白姑娘不妨看一下这本奏折。”萧况递给她,“孤相信,白姑娘一定能帮到孤。”
“真的?”白苓似信非信,拿过奏折大致扫了一眼,“他们让你选秀扩充后宫……你是让我帮你去挑些漂亮姑娘吗?”
“非也。”萧况说,“目前孤后宫并无一人,因为孤只想与心爱之人白首一心,并不想有任何后妃。可这些大臣们却一首上奏,说孤身为帝王,必须选秀纳妃,说绵延子嗣也是社稷要事。”
“是这样。”白苓点头,“皇家肯定要生个继承人嘛,所以呢,你是要我帮你追心上人吗?是谁,我可以去试一试。”
她跃跃欲试,可萧况却沉静开口:“孤如今并无心上人。”
“啊?”白苓不解,“那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满朝文武总以选秀之事上奏,令孤不胜其扰。”
“所以孤需要一个挡箭牌,成为孤的皇后,好堵住这悠悠众口。”
“而这个人,白姑娘最合适。”
“不是……”
白苓对上那双不起波澜的眼睛,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陛下,您是在开玩笑吧,为何一定要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