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
“对我当然不用。”白苓无语扯了下嘴角,“行了,陛下,这时候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别互相针——”
话还没有说完,微凉的指腹突然碾过她耳后软肉,她触电般退后半步。
年轻的帝王不知犯了什么病,竟然捏了下她的耳根。
白苓错愕,不明所以望向他:“陛下,您这是做什么?”
“原来是看错了。”萧况漫不经心收拢五指,口吻平静又自然,“孤方才见姑娘耳朵上有一点黑影,以为是飞虫,原来只是寻常光影。”
他说得坦荡,白苓不疑有假,只是又揉了下方才被捏的位置,那种被“勾引”的古怪感觉再度漫上心头。
但现下这种情况又容不得她多想,己经有两只半妖朝他们迎过来了。
对白苓的是一个蜜色皮肤的狼耳少年,长相深刻立体、浓眉深目,一点点异域风格,有几分野性难驯的味道。
而对萧况的则是一个狐耳长尾的少女,生得精致美艳,雪白的尖耳,毛茸茸的尾巴,红唇娇艳、眼波撩人。
狐耳少女挽上萧况的胳膊,萧况本是想拒绝,可见白苓拼命给他使眼色,只能强忍住厌恶,维持好“喜妖”的人设。
他心里烦躁,不明白都是演戏,方才那玉簪花妖挽他就没有那么难受,怎么现在就?
萧况是“喜妖的脾气古怪的公子”的人设,而白苓却是对自家公子情根深种的人设,说了几句酸溜溜的话后,才“勉强”被面前被狼耳少年哄着和他分离。
可目光还是依依不舍黏在自家公子身上,十分情深义重。
“姑娘,你既然来了这种地方,何必还对那公子留念?”
狼耳少年很会来事,亲热握住她的手,“你看看我,我会让你开心的。”
“可是……”白苓犹犹豫豫开口,“我是公子的姬妾啊。”
“没关系的。”狼耳少年露出令人目眩的笑意,“来了这里,就没有公子和姬妾,姑娘就是你自己而己。况且,你家公子有别的半妖服侍,不会想到你的。”
白苓迟疑了一阵,“半牵半就”被少年拉走。
在两只半妖全然不知时,白苓对萧况传音入密:“伺机行事,莫要莽撞,等拍卖会汇合。”
萧况没有法术不能回应,只是给她做了一个手势。
随后,白苓哭哭啼啼跟着少年走,在旁人眼里,就是一个被心上人无情抛弃的人类姬妾,只能在半妖那里寻找安慰。
大多数人见怪不怪,公子和姬妾分离算什么,就连真夫妻在这里都是各玩各的。
唯有一道目光紧紧锁在那飞天霓裳的少女身上。
晦暗幽深,宛若古井幽潭,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藏杀机,流转着诡谲的鎏金纹路。
那人身着一袭月白长袍,清润雅致,身段修挺如玉竹,很是出挑。
一双修若梅骨的手把玩着玉骨折扇,肤色竟比白玉还剔透苍冷几分,秀气的指节微微收紧,浮出一点青白。
光从衣饰身段看,是一个温润秀雅的贵公子,本该是极为吸引半妖的,只可惜戴了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浑身还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骇人,让半妖敬而远之。
风逸之好不容易摆脱一只半兔妖的纠缠,掸去襟前沾染的兔毛,如释重负对青年说:
“林兄,咱们还是赶紧去拍卖地吧,这些半妖热情得吓人。”
他絮絮叨叨说着,发觉青年似乎无心回应他,而是沉沉望着一个方向。
风逸之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见狼耳少年正将飞天神女打扮的少女抵在柱子上调笑。
少女臂弯蓝绸飞扬,金铃乱颤,仰着雪白细颈嗔道:“你真能比的过我家公子?”
他方才也看到了这出“恨海情天”的大戏,啧啧感叹:
“那姑娘也是情深义重,只可惜她家公子薄情寡意,自己和一只半妖好了,还把她丢给另一只半妖。”
风逸之观察了一阵,得出一个结论:
“不过,这姑娘好像也不排斥那半狼妖。”
“都说这地下阁是爱侣情断义绝地,如今看来确实不假,幸好我没有让枝音过来。”
“不排斥吗?”青年嗓音似乎浸着寒潭水气,“风兄的意思是,她很喜欢咯。”
风逸之摸着下巴:“好像是挺喜欢,不过,这也不关我们——”
他扭头看向青年,却见身旁的月白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兄人呢?”
风逸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