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永远蒙在鼓里!
这真相,实在令人作呕!
桑若正焦急地绞着帕子替江晚卿擦拭额角的冷汗,门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月白几乎是挟裹着一股寒气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提着药箱的纪大夫。
“有劳纪大夫了。”江晚卿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纪大夫取出脉枕,“请江姑娘将手腕放上去。”
屋内静得可怕,只剩下炭盆里细微的噼啪声。
江晚卿依旧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纪大夫屏息凝神,三根手指搭在江晚卿纤细的腕脉上。
他眉头先是习惯性地蹙起,细细体察。
良久,他收回手,语气沉稳道,“姑娘此乃体虚气弱,加之肠胃受扰,方致呕逆。
待老夫开两剂温中和胃的方子调理便是,切记,切莫劳神忧思,还需静养为要。”
“多谢纪大夫。”江晚卿声音低哑,目光转向月白,“好生送纪大夫回去。”
月白应声,引着纪大夫退了出去。
“姑娘,先闭眼歇歇吧。”桑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江晚卿缓缓躺下,为她掖紧裘毯,“等药煎好了,再端来给姑娘服下。”
江晚卿不再言语,只觉头颅昏沉,如灌了铅石,倦怠地阖上了眼帘。
定北侯府的府医深夜入后院诊病,这样的事,管事自然不敢怠慢,早已禀报到了主院。
梅氏听闻后,心中忧急,顾不得更深露重,匆匆披上外衣便赶往雨花阁。
得知江晚卿已“睡下”,先在外间细细问了桑若发病的经过和纪大夫的诊断。
却仍是不放心,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内室。
她轻轻坐到榻边,目光怜惜地落在江晚卿脸上,
半晌,她才微微侧头,看向侍立在一旁,同样面带忧色的桑若。
她声音压得极低,半是责怪半是嘱咐,“桑若,你是跟着你家姑娘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我素来知道你忠心,也从未因小事责骂过你。
晚儿本就大病初愈,身子骨还虚着,更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细心再细心照料她才是!”
桑若连忙垂首,恭敬地应道,“夫人教训的是,奴婢记下了,日后定当加倍小心,不敢有丝毫疏忽。”
梅氏又深深看了江晚卿一眼,替她轻轻掖了掖被角,这才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