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小心翼翼地去牵她的手,“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浪荡风流。我知道,你有太多的不得己。我只是…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己。”
“不甘心你的目光从来没有真正落在我身上过,不甘心你总是选择别人,不甘心你连请我帮忙都要斟酌再三……”
“阿韫,就不能多依靠我一点吗?若是担心我出尔反尔,大可不必,我从不对你吝啬,更不会后悔。”
宋醒河闻言,在心中暗啧一声。
说得情真意切,不还是没帮上忙吗?
不过,李韫玉死了的前夫,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扶弦……难怪宋绫说她的名字耳熟,当年扶弦娶妻,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即便远隔千里,在宋氏这边也是人尽皆知了。
只是没人会刻意打探他妻子的全名,听见也只是偶然。大概了解她是个没灵力的平民,姓李,仅此而己。
扶弦啊……
听方才二人颇为激烈的辩驳,宋醒河一时间五味杂陈。
不知该感慨,李韫玉实在手段高明,竟能接连迷倒数位大修士;
还是惊叹,大哥第一次为女人鬼迷心窍,就撞上了这样厉害的狠角色,一无所知地做了人家的续弦。
“事己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凄冷的月色下,她的双眼发红,连带着面颊都飘起薄粉。可还是时不时抬起衣袖,擦去眼角的泪痕,不忍多流露出哪怕一份的脆弱。
整个人的背脊绷紧,像是一张拉满的弓。
宋醒河盯着她的嘴唇,试图从口型的变化,提前一步猜测她的下文。
“我己经……己经是听澜的妻子了,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他对我很好,我也对庙中神像起过誓,此生定不会负他,更不会生出背叛之心,只会专心于他一人。”
“阿韫……”
林枫晚低下头,隐忍地哀求道: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有过几个男人……就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了么?”
“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绝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更不会要求你只忠于我一人……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时时刻刻能看着你,便足够了。”
“选我,不行吗?”
李韫玉只是冷淡地推开他,后撤半步,决绝道:
“我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凡人,承蒙林宗主厚爱,实在惭愧,受用不起。”
“不必再说了。我就算出身寒微,也明白夫妻应当对彼此忠贞不渝。我是真心爱慕听澜,为了他,富贵不淫,贫贱不移,威武不屈……我都能做到。而我想要的,从头到尾也只是一颗赤诚的心罢了。”
林枫晚默默不语。
宋醒河困惑地盯着李韫玉。这个瞬间,听着她平静但坚定的话语,他甚至生出一种诡异的错觉:
李韫玉真的不是为了富贵,而是为了真心,才和大哥相好的。
这明明是个好结果……
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呢?
“起风了。”李韫玉将帕子递给林枫晚,“林公子,擦擦眼泪,回去吧。夜深风急,小心着凉。”
说完,她便微微躬身,转身离去了。
只留林枫晚捏着帕子,愣怔地站在原地。
许久之后,他才失魂落魄地回厢房了。
宋醒河松了手,靠在灌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脑子此刻混沌得像是浆糊,连一个清明的结论都挤不出。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下,盯着松软的地面出神。
……要不要告诉大哥今晚的事?
他知道李韫玉曾婚配过吗?
还是说,己经知道了,但并不在意?……也是,他向来不拘泥于繁文缛节,一切从心。
可是,林枫晚…万象宗的把柄——
要是首接说穿了,李韫玉肯定会被责备不安分。虽是林枫晚单方面心悦她,但这种事上,挨骂被戳脊梁骨的,只会是女人。
……不对!
我又不是她的友人,更不是她的盟友,替她考虑做什么?
宋醒河有些恼怒地抓了抓面颊,急得面红耳赤。
这样才好!
全告诉大哥,揭穿她虚伪的假面,就能拆散他俩的婚事了……
大哥会恢复成光彩无瑕的大哥,依旧是宋氏所有修士的榜样,而不会再顶着色令智昏、沉沦美色的庸名了!
……真的要做得这么绝吗?
如果被赶出宋氏,她会怎么样?会……饿死吗?
宋醒河脚步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