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自己这些年的家主也不是白做的,早不是十几年前乳臭未干的傻小子了。
殷夫人算计他,却不知道他早看透了她的本性,提前开始布局。
她不动,他便不动。她若是动,也别怪他先下手为强。
群英会的绸缪还未兑现……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但他喜欢这个词。
——同谋。
听起来像是不会随意抛弃对方的关系。
所以,他定定地看向李韫玉,点了点头:“是。”
“哎呀,真是惶恐……”李韫玉也望着他,眼睛水亮亮的,很温柔,“但是,我愿意。”
在陆氏碰见莫惊春,应该是意外。
他遇见自己的反应,不像是提早料想到了她会出现在这里。
但既然见了面,他认出了她,就一定会搞出些动静,故意恶心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殷夫人几乎己是板上钉钉的莫惊春盟友,指望她能出手帮助,是不现实的。
……她不帮着莫惊春整自己就不错了!
现如今,抱紧陆听雪的大腿,随时准备撤出东凛去学宫,同时帮着陆蘅维持平衡微妙的现状,才是最佳战略!
毕竟,无论谁获胜,对她来说都不是全然的好事……
李韫玉昂起头,温声笑道:“那,阿蘅,同谋有礼物想送你。”
“……你叫我什么?”
“哎呀,一时得意忘形,竟忘了尊卑高低——家主大人,家主大人,原谅奴一次吧。”
李韫玉知道陆蘅没生气,故意说这做小伏低的话逗他。
脸皮太薄的人禁不起这样调戏,耳朵都涨红了,“李韫玉!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是。”
李韫玉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柜门被她轻轻一撞,竟忽然朝外打开,她重心不稳,身形摇晃,立即便要往下跌。
陆蘅眼疾手快地去捞她,反被拉着手腕,一并带了下去。
“扑通——。”
人身冷不丁砸在木地板上,发出闷钝的响声。
陆蘅两臂撑在李韫玉的耳侧,两膝抵在她的腰身,脊背悬空。有些乱了的青丝沿着瘦削的面颊下垂,落在她微微散开的衣襟上。
蓝白青紫的衣衫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像是两朵面颊贴面颊静静绽放的牡丹。
“家主大人……”
她一动不动,略带羞怯地眯眼笑着,眸光流转,像极了栖息山野的白狐。
“我还没送出手呢,您就迫不及待想自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