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可以挣脱扶氏种在他心脏里的束缚,带着她逃离萍水的话——
可惜,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又一次爬上高楼,掀开砖瓦。
夫子说,男女婚配,是“喜结连理”。这样喜庆的时候,为什么举目皆是触目惊心的红?
爱的颜色,血的颜色,居然是完全相同的……
一层一层好不容易裹上那具瘦弱身躯的礼服,又被一层一层轻而易举地拆开。
她像被强行剥开的牡丹一般绽放着,嘤咛着,肩胛和腿弯泛起浓郁的春色。
“轻一点,阿弦。”她如同一叶在汪洋之上颠簸摇晃的小舟,随时有翻覆的风险,“轻一点……不要咬我的脖子呀,会留印子的。”
软绵绵的声音浸润水汽,格外引人疼惜。
“不够,还不够……”扶弦低着头,温热的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下,砸在微微凸起的白皙腹部,“阿韫,说你爱我,快点……不说的话,我就——”
她猛地睁大眼睛,瞳孔却是涣散的。
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小腿,踩上扶弦的肩头,想要把他支开些,暂时从过于火热的拥抱中抽离。却被对方借力拉住脚踝,扯得更近了。
“阿韫,阿韫。”
扶弦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妻子汗湿的面颊,又沿着嘴角的沟壑,吻上她滚烫的唇瓣,将所有的求饶和啜泣咽下。
“……我爱你。”
他阖上双眼,低声喘息着收紧臂弯,将小小的妻子完全锁入怀中。
扶琴垂眸,即便指骨绷得发白,也无法将他从铺天盖地的嫉妒浪潮中拽出。
她不喜欢这样。
他对自己说。
她喜欢的,是温柔体贴的如意郎君,而不是扶弦这样的混不吝。
再忍耐一下吧。
不知道是在和此刻的自己说,还是在对绷紧小腿努力适应狂风骤雨般攻势的李韫玉说。
再忍耐一下吧,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
翌日。
扶弦和扶琴在演武场外擦肩而过。
蝉鸣如弦杀。
“昨天,看尽兴了吗?”
步入拐角前的最后一瞬,扶弦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