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韫玉缓缓开口。
“我一首记得那个在风雨夜蜷缩在我怀里瑟瑟发抖的可怜孩子……和我弟弟一般小,一般懵懂,叫我忍不住忧愁起来,担心他未来的事。可惜,他未能成年便夭折了,我举目无亲,兜兜转转来到囿州,本以为嫁了人,便有了新家,谁知竟……”
她不再说下去。
随即,柔若无骨的手爬上吴明镜的上臂,轻轻地握着。慈爱又哀伤的眼神上下打量,最终落在他愣怔的双眸上。
“吴大人,您如今贵为天道司的上人,我说这样逾越的话并不妥帖,甚至无耻。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若是旧日的情分还在……这偌大的人间冷得刺骨,我孤苦一人,又沦为奴隶,带着冰儿艰苦跋涉,若是能有半个亲人依偎取暖,也是极好的……”
吴明镜望着她秋水涟涟的双眼,一时间方寸大乱,说话也稀里糊涂起来。心中隐约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被急迫取代了:
“哪里逾矩?姐姐,我始终是欠着你半条命的。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义弟。姐夫既然没了,你和冰儿我自会照顾好,不再让你们颠沛流离,疲于奔命。”
顿了顿,又说:“……别怕。”
他抬起手,擦去新姐面上泛起的泪花。热乎乎的,像是一片刚融化的雪。
他呆呆地想:原来,雪是可以捉住的。
*
“她和天道司的‘非台’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陆蘅翻阅书卷的手一顿,抬眸望向跪伏在自己面前的暗卫,“有意思。”
“是。不过属下只听见这些,那两人也并未有任何逾矩之行。一同去给刘二娘送完菜饭后,便各自回营休憩了。”
暗卫低着头,继续汇报道:
“另外,线人传来密报。经查证,李韫玉并非囿州本地人,而是在一年前被琉州的上家卖到……发配到这里来的家仆。她的夫婿,也非亲选,而是指婚。”
“哦?”陆蘅蹙起眉头,“那她原先的主家是?”
“宋家。”属下深吸一口气,“现任众妙门副仙督宋有乐的那个……‘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