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但多少透露出些温暖的意味来。
他朝李韫玉伸出手,将她从冰冷的角落拉起来,略带歉意地望向她面颊上沾染上的血迹:
“……抱歉,我没控制好力道。”
啊,这是力道的问题吗。
李韫玉眨了眨眼睛,这个时候还是装柔弱可怜成全对方英雄救美的壮举比较好。
于是未多言语,只是颤抖着靠近了些,腿一软,便顺势搭上对方的手臂,摇了摇头,轻声说:
“多谢道长相救。只是,这无端杀生的罪责,会不会……”
“无事。”
少年长官解下狐裘大衣,披在她被血染红的素衣上,扶着她往营地本部走。
“本就是他先挑事,妄图对你不轨。我只是拔刀相助,陆氏的人最善辨明善恶,想必……不会做出不合时宜的判断。”
呃,她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些威胁的意味呢?
陆氏再怎么有势力,在统管全境修士的天道司面前,也只是地头蛇是吧?
李韫玉不知为何有点想笑,但现在或许更应该哭。
于是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消瘦的面颊往下滑。
她侧过头,佯装不想让少年长官瞧见,脖颈在寒冬腊月的冬风里瑟缩着,像是被折断翅膀可怜见儿的笼鸟。
少年长官隔着狐裘护在她手臂旁的手更用力了些,枷锁似的铐着她。
她慢吞吞地往前走,扮演着惊恐到腿软的落难者。
对方也耐着性子一步步跟着,两人一大一小的脚印叠在一起,把松软的雪踩成严实的冰。
一别数年,吴明镜还是在见到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大姐姐。
她几乎没怎么变,还是同过去差不多,像从画卷里走出的仙子,清丽优雅,不食人间烟火。
只是模样憔悴了些,腰身愈发瘦了,发尾微微泛着黄,似乎过得并不好。
“……谢谢您。”
他正出神,温和的声音春风似的冒上来,从他焦躁的心上拂过。
霎时间,一切郁结己久的情绪统统消散了。
“如果不是您来了,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记得自己了。
不过,没关系。
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换作是他自己,时隔数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认出之前偶然搭救过的快病死的小孩。
……除了自己,她也没少救别人吧。
毕竟捣药的手法那么熟练。
可无论如何,她之于自己,总是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此刻的吴明镜己经彻底忘了自己最初是怀抱着冷眼看热闹的心态,不情不愿地来替挚友收拾烂摊子的了。
全然沉浸在与故人相逢的喜悦中,连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
时间还很长呢。
“不用谢。”他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勾起来,“这是你应得的,姐姐。”
此时正狗狗祟祟缩在他怀里取暖的李韫玉:?
你在说什么啊……听起来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