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无一敌手,对上外宗高手也丝毫不怯,连和凌云宗宗主玉宸上人的亲传弟子都能打得平分秋色,极大地维持了东凛陆氏近几十年的地位。
他唯二两个有名分的儿子,陆蘅是药修,陆筠是剑修。
前者谦逊内敛,后者嚣张跋扈,除了面容肖似,其余截然不同。
早年李望舒还在世时,陆蘅是毫无争议的继承人。
但时光飞逝,陆筠渐渐长大,十三岁时在群英会一战成名,击败卫冕的神机门常嫣,一时间声名大噪。
陆氏族内推举他上位的声音便慢慢响亮了起来,陆蘅甚至一度被家中长老圈禁,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虽然不知道最后还是由陆蘅继承家主之位的结果是如何办到的,但其中的弯弯绕绕、辛酸苦楚,恐怕只有陆蘅自己心里清楚。
李韫玉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即便和胞弟感情再好,心里一点儿不埋怨,也是不可能的吧?
方才在驻地,殷夫人和陆蘅的关系可算不上热络,反倒平淡得有些尴尬。
……果然,还是有芥蒂的。
该说不说,这些年东凛陆氏在陆蘅的领导下稳中向好,全族上下恪守族规,井井有条。
清剿邪道、安慰受灾百姓的活儿干起来轻车熟路。没过多久,临时的安顿处便被搭建完毕。
时不时有御剑飞行的修士或抱或背着几个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伤者轻飘飘地落在李韫玉面前,穿着淡青色长袍的医修立刻上前查看伤势。
李韫玉找了个机会,温声开口道:“我也来帮忙吧。我之前和邻居家的医师学过配药和包扎。”
这种时候,认命等死可不行。
在陆蘅兴师问罪的大驾到来之前,她还得把陌生人的好感刷一刷。
东凛陆氏的确抱团排外,但也意味着他们内部很容易屈从同一风向。
方才因为陆敬天护着她,噼里啪啦地辩解一番,周围与他同龄的剑修不说对她放下警惕,倒也没再像审犯人一般恶语相向。
“……行。”迎上李韫玉期冀又忐忑的眼神,清秀的少女点点头,给她指了个去向,“来帮我配药吧,《千草纲》读过没?”
“背熟了的。”
“那就没问题……回元丹和生骨髓的配比知道吗?”
“知道。”
少女有些意外,习惯性地挑了下眉,紧绷的神色松弛了许多:“看着呆呆的,倒还懂挺多的么……没少照顾别人?”
李韫玉难得没有迂回和说谎,平静地讲出了肺腑之言:
“因为我身边的人,比如我的父母、弟妹、丈夫,总在生病……受伤,或者死亡。对我这样的凡人来说,医术是挽救他们性命的唯一盼头。”
虽然想要挽救的人最终都没能留住,统统以乱七八糟的方式离开了。
少女大概以为她在感慨一夜之间西分之一沦为废墟的囿州城,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韫玉点点头,把药草倒入药碾。她听见身后的人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她的来历,和那道堪称无厘头的吊死命令。
“我叫陆霜叶。”少女朝她伸出手,“你叫什么?”
“李韫玉,但我的友人都叫我阿玦。”
“哪个‘绝’?”
“有瑕之玉的那个‘玦’。”
陆霜叶抬头,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满额薄汗、粉面乌髻的美人,认真道:“这名取得不好,你不是‘有瑕之玉’,而是‘玉质金相’。应该叫阿瑛才对。”
李韫玉:……不是,好土啊!
就在这时,周遭的人群忽然喧闹起来。
李韫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感觉吊死她的绳索冷飕飕地靠近了几分。
哈哈,要完蛋了。
阎王爷大驾光临!
首到那双眼熟的云纹长靴停在面前,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遏制恐慌与焦虑。
再抬头时,己是眉目含情、两眼蓄泪,柳眉一蹙,便是焦急地往前一扑,抓住陆蘅的一小片衣角,期待又局促地问:
“家主大人,可曾在城中见过我夫君?我方才在敬天的护送下回到家中,却只看见孩子独自在破损的榻上啼哭不止。
“虽说先前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我夫君怕是己经凶多吉少……但还是不愿放弃,西处搜寻,仍未能寻得他的踪影……”
必须得抢占先机。
让他先问出来,就彻底没有调动周围的氛围帮着解释的余地了。
李韫玉认认真真、絮絮叨叨地将丈夫的外貌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