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关的一刻,苍碧还是不住地祈祷——
祈祷殿下能平平安安,得偿所愿。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风声都歇了,一切又仿佛恢复到了那个寂静的夜。
就在此时,轻甲摩擦的声音响起,稳健的步伐出现在了院内。
书房的门前突然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殿下。”
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解岁示意苍碧,苍碧连忙小碎步跑过去,伸手拉开了房门。
“吱嘎——”
一身银色轻甲便随着书房房门的打开,一点点映入了解岁的眼帘。
那俊朗的男子一脚跨进屋内,上前几步单膝抱拳跪下,“微臣卫牧,参见长公主殿下!”
解岁起身,绕过桌案走下阶,弯身伸手虚扶起了卫牧,道,“不必多礼。”
男子慢慢站起身,如山的威势便扑面而来,肃杀之气笼盖了整座书房。
这便是在南疆一枪一枪厮杀出来的将军,更是卫琢一手带大的与之最亲的弟弟——卫府六公子,卫牧。
解岁微微仰首,眼眸扫过他的眉眼、唇鼻,半晌,才轻声道。
“卫牧,你与他长得真像。”
仅此一句话,便蓦然令戎马多年的冷面将军红了眼眶。
“殿下,”卫牧哑声道,“臣与三哥一同长于兄长身侧,是兄长教会臣何为忠,何为孝,教会臣如何刺枪,何时提枪。”
“我们虽己多年未见,但兄弟骨血相连,即便打断筋骨也还连着肉。”
“他教会我们许多,却从未向我们索取过什么,此番玉京相见,他只求我们一件事。”
卫牧望着眼前苍白着脸,红着眼的长公主殿下,低声。
“……那便是,护殿下周全。”
解岁闭了闭眼,偏开头去。
卫牧却清晰地看见有一滴清泪自她脸颊滑落。
足够了。
只是知晓她与兄长彼此深爱,就足够他为之赴汤蹈火!
卫牧再次单膝跪下,此次,他从怀中掏出了虎符,双手呈递解岁面前。
“殿下,臣卫牧率南疆边军左卫一支,共八千兵马,供殿下驱策!”
玉京城内喧嚣声再起,马蹄踏砖犹如大战之前的鼓点。
解岁徐徐回过头来,垂眸看了眼那粗粝的掌心中因映烛火而泛着光的错金符。
调兵遣将,边军兵权。
一道道阴文光亮。
她缓缓抬手,覆着冰凉,首至彻底将其握于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