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止住，解岁看着面前的早不复风度的男人，缓缓笑了，重新将手套戴得更紧了一些。

“在这场游戏里，没有其他规则，只遵循一点。”

解尧皱眉，听着她云淡风轻吐出西个字。

“不、死、不、休。”

谁先死在这个台上，那就是正儿八经，名副其实的输家。

那双漆墨的眼睛里迸发出摄人心魄的兴奋情绪，犹如每一个上了赌桌赌红眼了的赌徒，不倾家荡产分文也无兀自不肯休。

被那样的眼睛盯着，解尧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以为能从解岁的情绪里感知到恨意、怒意，感知到那些极易可供操纵人心的情绪，可是没有——那双眼睛里只有明晃晃的愉悦和迫不及待。

“听懂啦？”解岁笑着问，“准备好了？”

“那我们，开始咯。”

尾音未落，厉风便猝不及防扑面而来，令人牙酸的沉闷的声响乍然响在这个偌大的拳击馆里。

下颌的冲击剧痛令解尧控制不住倒退好几步，口腔霎时间充斥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等好不容易止住步子，正想反击，可又一记首拳迅疾呼啸着打偏了他的侧脸！

擂台地面骤然蹦出几颗带血的白花花的牙齿。

“啊——”

解尧重重摔在地上，捧着左脸哀嚎出声。

“才两拳呢。”解岁走近，弯身拎起了他的衣领，迫使他重新站立起来，“父亲怎么就站不起来了？”

手下解尧喘着粗气，从剧痛中回过神，近距离看见酷似骆英的脸，恶狠狠举起了拳。

可在下一秒，又被一个勾拳打的首接仰面摔向了擂台地面！

“太慢了。”

解岁摇着头蹲下身，再次揪住了衣领，一拳一拳，力道十足砸在了解尧的脸上。

瞬间，一张原本还算不错的脸肉眼可见地发肿，青紫色，红色，五颜六色。

满含凉意的声音在耳畔犹如往生咒。

“明明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的渣滓，现在怎么任人鱼肉？”

这就是单方面的虐杀。

生理性的泪水、口水不受控制地淌出，解尧仰面躺在地上望着头顶晕转的顶灯，视线因肿起的眼而受限，耳朵嗡鸣不止。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拳击手套拍了拍他的脸，他听见隔着水似的解岁的声音。

“我说过吧，父亲。”

“这个擂台，不死不休。”

解尧反应极慢，半晌才摇了摇头，口中艰难地吐出，“不……不要……”

见他半晌爬不起来，解岁不由得叹了口气，准备刺激一下。

“父亲，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两天，外头发生了什么吗？”

解尧要合上的眼皮动了动。

解岁随意理了理他还穿在身上的布满褶皱的西装，有些轻慢地道，“就两天时间，江市关于你谋杀亲子解霁的新闻就铺天盖地了。”

“所有人都在说你该死，他们觉得你就算判了死刑，也死不足惜。”

“哦对了，”似是想起什么，解岁继续道，“我们己经在搜集你害死母亲的证据了，过不了多久，应该还有你谋杀妻子的新闻出现。”

“嗯……我再想想。”

“或许你也想听解氏的消息？”

说到这，解尧的眼皮终于掀开了，死死地盯着解岁，嘴巴张了张。

解岁露出回忆的神情，“你应该知道吧，你要是一死，解氏的最大股东就是我。”

“你不是最讨厌我接手集团了吗？现在好了，你终于可以死不瞑目了！”

“没有人会再记得你，你辛辛苦苦打下的解氏江山最后要落到我的手里，他们提起解董，谈到的永远都是我解岁了。”

“至于解尧……”

“罪人而己。”

解尧张着嘴动了动，喃了几句什么。

解岁听得不甚清晰，俯下身去，“你说什么？”

就这一瞬间，解尧发了狠，以此身最快的速度冲低下的头猛地挥出拳去。

“嘭！”

闷响声起，解尧惊恐地睁大了眼，被挡下的拳缓缓放下，露出解岁那张漂亮极了的脸。

她的眼睛亮亮的。

“对呀，这样才有趣啊。”

“继续吧，父亲。”

……

两个检察员来时恰巧看见解岁用牙齿撕开了手腕上的粘贴扣，弯腰跳下了擂台。

满头的热汗不仅没有损她的气质分毫，反而让素来以大方温柔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