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愿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就猜到了答案。\7^0\0′t?x,t/.`c/o?m′
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谢宴生攥着手腕不放,还用脸颊去贴她的掌心。
力道强横的如同抓住这段支离破碎的婚姻,固执又心狠。
沈愿没力气像昨天那样撕心裂肺地与他对峙争吵,“为什么?”
谢宴生温柔凝视她的眼睛,他眼眸本就深邃幽沉,释放爱意时,像映着皎皎明月的湖泊,让人心神震荡,轻易沉沦深陷。
他说,“因为我爱你。”
“爱?”沈愿唇角扯开一抹轻笑,然后垂下眼睫,声线陡然转冷,“谢宴生,你分得清什么是爱吗?”
谢宴生神色僵愣,眼底的温情寸寸冷却。
沈愿那句话无疑是在他最隐秘、最深层的位置,狠狠扎上一刀。
沈愿感受到他力气有所松减,缩回手,别过脸望着窗外逐渐明朗的天际,顿了顿,咽下心中酸涩,“你爱的,到底是活生生的我,还是你心里那个由愧疚、恩情和执念堆砌起来的幻想?”
谢宴生眸底浮过不易察觉的脆弱和痛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沈愿语气疲惫,透着心力交瘁后的无奈,“哪怕到了现在,我也不觉得你想维持这段婚姻的理由是因为爱。·y_u+e\d!u`y.e..+c?o.m/
相比起来,你对救命恩人女儿的愧疚,对凤栖孤儿院那点善意的执念,对游艇上没能救下我的悔恨,都比爱我要多得多。
只是因为我们结婚了,有像正常夫妻那样生活过,甜蜜过,你才把这一切都归于爱。
可如果十二年前,我没有多管闲事劝你下树,如果婚后你没发现我妈妈就是你的恩人,如果游艇上你成功救下了我……我依旧是你掌控在手心任你拿捏的沈愿,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不肯放手吗?”
谢宴生眸色微沉,缓缓坐直身,方才低眉顺目的温情好似错觉,“你在否定我对你的爱?”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
他敛眉,“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
“爱是尊重,是理解,是克制……”沈愿不想把话说得太重,可谢宴生不适合委婉,“你明知这段婚姻与我而言堪比牢笼,却依旧不肯放我走,这算什么爱?”
谢宴生静坐在病床边,冷白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落下晦暗冷峻的阴影,深眸凝视沈愿轻颤的睫毛,忽然轻笑一声。\s\h~e′n*n\v~f\u+.\c.o?m+
沈愿的意图并不难猜。
通过否定他的爱,再说服他放手。
谢宴生觉得,如果再顺着她的思绪往下问,她可能就要鼓励自己去寻找一份真正纯粹无暇的爱。
再极尽所能地美化它、赞颂它,告诉他,这样的爱才配得上他。
她又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
“你口中的那种爱,是建立在两人互相深爱,下定决心不离不弃的基础上。”谢宴生站起身,将她的心虚逃避尽收眼底,“沈愿,你爱我吗?”
沈愿无法回答。
不管承认或者否认,都背离了她的初衷。
谢宴生沉声道,“爱也是占有,是嫉妒,是偏执。如果你爱我至深,不管去了哪里,最终都会回到我身边,我也能放你自由,尊重你,理解你。”
沈愿被他的诡辩彻底绕了进去。
谢宴生俯身,长指捏住她下巴,强迫她偏回头与自己对视,“老婆,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这婚我不会离。
你的生命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沈愿怔然。
他这是准备拿一辈子来与她耗。
“协商不成,我可以起诉离婚。”沈愿态度依旧强硬,“别忘了,我们签了《婚前协议》,它有法律效力。”
谢宴生对她的警告不为所动,垂眸看她决绝的目光,想到那封《婚前协议》,眼神愈发温柔,“我没出轨,没违背公序良俗,有错立改,老婆离婚的理由是什么呢?”
“你……”
“总不能是性生活不和谐吧?”
“谢宴生……”
谢宴生倾身,在她唇边落下触之即离的一吻,“就算要起诉离婚,也等咱妈醒了再说,到时候我找最好的离婚律师给你打官司。”
他又揉她的头发,轻声安抚,“乖,别想那些了,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咱妈。”
他说完转身走出。
门轻轻关上。
沈愿觉得谢宴生对起诉离婚的态度平静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