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伸手到他面前，“拿来”。

程彻顺从的把笔还给她，嘴里状似无意的问道：“他是谁呀”。

“你说许东辉？”见程彻点头，萧知予不答反问：“你怎么会在这？”

程彻晃了晃手上的书，“还书，借书”。

萧知予瞥了一眼他手上的书，是一本建筑史相关的大部头书籍，看着和高中学科无关。萧知予想起之前沈南星说过，他是高一下学期才转来的。

萧知予：“听说，你也是转学来的？”

程彻点头，答道：“嗯”。

萧知予继续追问：“为什么转学？你原来是哪个学校的诶？”

程彻见萧知予难得对自己的事情这么好奇，靠近半步，问她：“想知道？”

萧知予因他的靠近感觉到一股不同于自己的清冷气息侵入，不自觉的想往后退。做同桌大半个月，偶尔也会因为拿东西不小心触碰到手肘，但像这样面对面的近距离，还是第一次。

但当她的眼睛对上程彻的，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玩味的狡黠时，她停住了动作。不仅如此，她还象征性的更往前凑了一点。只一点，便看到了程彻眼中的玩味染上了惊讶的神色。

萧知予轻声道：“如果你愿意说，我可以蛮听听”

她的口气慵懒，带着一种可有可无的随性，听得程彻一时不知该进还是退。

萧知予这人吧，从小性子乖戾的很。老师长辈眼中，她向来是懂礼貌、乖巧的。但若碰到一些强硬蛮横的人，她又可以是更强硬、更无赖的。

因为她从小深知，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能和天性，若不想被人看轻或耍弄，你得比他更横，横到他以后都不敢再惹你一下。

所以当她看懂程彻眼里的玩味时，身体比脑子更迅速作出了反应，本能的想赢他。

她的眼睛是很标准的杏仁眼，又大又圆，眼皮薄，目光清澈干净，透着一种纯净的可爱。近距离之下，程彻发现，她的眼睫毛很长。眨巴眨巴的，挠人心弦。

萧知予的长相偏英气，总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尤其是不笑的时候。但她的杏仁眼，恰到好处的中和掉了部分冷感，反而给她增加了一些可爱和俏皮的感觉。

程彻的注意力从她的眼睛无意识的移到了她的脸上，而萧知予还在顽固的对视僵持中不愿移开、不愿败下阵来。

两人各顾各的，一时无觉。首到——

“阿彻！”

一声娇嗔的“阿彻”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结界。

萧知予这才意识到什么，别过头去，提笔装模作样的做题。

她的耳根红红的，正好被在她侧面的程彻捕捉到。程彻嘴角噙着笑，漫不经心的退回身，又看了她好几眼，才转过去和自己的朋友打招呼。

准确的来说，是和叫他的那个女生身旁的男生打招呼。

“顾昀”

女生有些气馁，但很快调整了脸色，主动道：“好巧啊，我们也是来自习的。可以一起吗？”

程彻还没说话，旁边的顾昀先开口道：“一起吧一起吧，人多热闹”说着，引女生坐下。

女生稍有矜持，似在等程彻的回答，她又问一遍：“可以吗”

程彻道：“公共场合，是空位大家都可以坐，不用问我”

萧知予感觉程彻的语气有点冷淡。所以在他们在她对面坐下时，抬头看了一眼。

“嗨美女～还记得我吗？”坐她对面的男生向她招手，“那天走得太急忘了介绍，我叫顾昀，是阿彻好朋友”

萧知予刚想礼貌的回话，没想到程彻先插嘴了：“她叫萧知予”。

不要美女美女的。

萧知予愣了一下，接过话头：“嗨，你好”。

“我叫赵倩羽，是阿彻......初中同学”顾昀旁边那个女生也主动介绍自己，在介绍关系时停顿了一下。

萧知予从刚刚开始就觉得这个女生很漂亮也很眼熟，想了又想，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了。

她微笑点头致意，低头继续做题。

对面的女生还想说点啥，见大家都开始做自己的事了，只好也开始自习。

萧知予低着头，面前这道题怎么也解不开。

因为，她发现了华点。

她掏出手机，以对面的人看不到屏幕的姿势开始编辑消息、发送。

下一秒，程彻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