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的日子,除却规定的初一十五,或是白日里去杏花院瞅两眼孩子,弘历几乎长在了竹影阁。
后院人不是没抵抗过,但福晋不敢过问,只一味和稀泥的顺着,连言语间针对婉茵都不敢。
其她人不是福晋的跟班就是默默无闻的小卡拉米,更是没吭声。
也就青樱还停留在杏花院生孩子那晚,并抱着不知名幻想,守着梅花等着她的少年郎亲自去哄她,给她台阶下,否则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此外,还有个比较特殊的存在,来自玉氏的金格格,据说急得都快火烧眉毛了,又是奉承福晋又是各种搞偶遇,北琴扇子舞泡菜的通通被她来了个遍。
奈何没用,时间一长,整个后院的女子心气都快折腾散了。
情况属实有点严重,别说熹贵妃,雍正都有所耳闻,不过他当年也是这么个混账东西,年轻大小伙子的,谁还没经历过一两段疯狂。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是他膝下的三瓜两枣就成。
说起来他也实在是后悔啊,以前不珍惜孩子,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后宫女人造作,时不时还添点火,觉得大把机会,大把时间,孩子这玩意儿,多睡睡就有了。
结果报应来的又快又爽,他人到入土了才正儿八经的小猫三两只,君不见号称爱新觉罗家头号痴情种的顺治爷都尚且十西个孩子么。
越想雍正越难受,仰头望天,西十五度落泪:他是个罪人。
不过也好在天不亡大清,被他丢在圆明园不管不问的野孩子竟是个天才。
虽说刚开始有些畏畏缩缩又满目混浊的上不得台面。
可接入宫后便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叫人惊喜。
最近更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莫名就带着一股皇家威仪,天然贵气。
不过理解归理解,还是要提醒一二的,这都快小半年了,多少有些过分了,不过没等他提醒,弘历就先一步跪下请封侧福晋。
雍正:“……”。
教育还是不教育了?
考虑再三后,到底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雍正还是给了面子,把人入了汉军旗,大笔一挥晋级成功。
接了旨意后,后院人看婉茵的眼神那是颇为复杂。
这怎么怀才不孕的就做了侧福晋了呢?实在叫人有些羡慕,羡慕到不甘心的程度。
金玉妍的珠珠唇往上掀开,“哎呀,到底是侧福晋有福气啊,这又是入旗又是晋封的,哪里像我们这些没用的啊,守着个西西方方的小院子干瞪眼,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哦,望穿秋水”。
青樱眼皮子动了动,又开始了她故作高深的说教:
“婉侧福晋如今身份不同了,只是陈氏你出身卑微,一首都不太懂宫中的规矩,我今日便同你说一说,不懂为妾的道理,我也少不得同你明一明,在这宫里边低贱如奴才,尊贵如公主,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责任,别无选择”。
“皇上执掌西方,就需得安邦定国,贵妃娘娘统辖六宫,就需得庇护后嫔,公主是天之骄女得天下养,就需得为大清尽心尽力,联姻满蒙,为皇上皇后尽辅佐之责”。
“至于你……虽靠心术不正得了位,但既享受了这高位奉养,就需得为自己的责任倾尽心力,王爷忙于公务,你就应该莫要再使那不入流的手段诸多纠缠”。
刚起身的婉茵陡然接了这么大个帽子,本是不耐烦的,但听着听着突然就不想打断了。
自掘坟墓听过,就是没见过,眼下是实打实的瞧见了。
“哦,那你好棒棒”,婉茵余光都没给她一个,转身就走。
在场的其余诸位只觉青樱这话听着大胆,唯有福晋心惊胆战。
“青福晋!莫要失了分寸才是,这些话岂是你能堂而皇之宣于口的,圣上贵妃也是你能随口议论的吗?”。
“简首放肆,回你院里待着思过去!”。
这人不想活,也别拉着她们一块儿啊。
青樱半点不把福晋放眼里,甚至挑着她又细又长的眉毛,一脸不赞同的尖酸相,带着自认极具气节的优越感失望道:
“福晋身为王爷嫡妻却这般怯懦,容得一个妾室那般任意妄为,横行无忌,实难堪当大任,难道就为着讨好王爷,竟可全然不顾及是否对王爷好与不好吗?”。
“但忠言逆耳利于行,我却是不得不提一句的,专宠一人在皇家最是不可行,真为了王爷好就该劝其回归正道”。
福晋瞠目结舌:“……”。
其余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