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生让他清醒一点,几乎是半背着把他抬进去的。
冠明昊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突然又有点睡不着了,爬起来问他,“对了,你明天不跟我们去,那你一个人在家里得多无聊啊,要不我陪你吧?”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郁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冠明昊撇撇嘴,抱着被子盖好,感慨,“弟弟大了,不要哥哥了。”
郁生没理他,换衣服也准备休息了。
冠家每年按照习俗都是初一回夫家,初二回娘家。
冠华夫妇两家离得不远,但要回到城里这边就比较麻烦,每年都是大年初一一早过去男方家里,在男方家住一晚第二天首接上女方家拜年,通常都是大年初二晚上赶回来。
郁生跟着回了几次,但很多人亲戚平常不往来就年关见一面实在记不住该叫什么,每次回去都或多或少有些尴尬。
正好今年也想去给钟芸扫扫墓,便留下了。
第二天一早,冠华先把郁生给送到附近。
少年带着年前就己经备好的菊花,缓缓走向了久违的地方。
后来也没来过,也没想过再来看看她。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原因,人己经死了,再去缅怀什么倒显得一文不值了。
先前爱过的恨过的不也是就这么带到了地底。
郁生站在人群中,把手里的花放在她的墓碑上,看向了照片中还保持着纯真少女形象的母亲,只说了一句话:
“下辈子,别遇见他了。”
他没有呆多久,在别的扫墓人还在诉说衷肠的时候,他己经趁着烈日还没那么浓时走出了这里。
他望着空荡荡的街角,走向了那个上次没能迈进的小洋楼。
老旧的小楼还是像之前一样静谧。
郁生站了很久,才缓缓伸手把它给推开。
冬季的阳光从爬山虎的夹隙中倾洒而来,好像在告诉他,你看,这里也曾有过一隅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