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生靠在房门,没有叫出那声爸爸。
“我现在人在国外,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你妈妈在市精神病医院休养,我今早接到医生的电话说她可能快要不行了,可以让亲属过去多陪她最后一程,我想了想,还是过来问你一声,你想去吗?”郁成山语调冷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郁生低着头将表情藏在阴影里,没什么情绪问他:“你说的哪一个妈妈?”
郁成山加重了语气,“你不就一个妈妈,还想叫谁妈妈?”
郁生沉默,心里一种说不上什么的滋味在心底蔓延。
“你要是想去看看,我就提前安排好,让人去接你,她也活不了多久,也就最后几天了,你要是不想去看,就当她己经死了吧。”
郁生寂静地望着黑暗中的虚空,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其实他一首有个问题想要问他。
“如果当初我没有冲出来,你那把刀,会不会砍在她身上?”
郁成山的语气依旧很客观:“会。”
郁生一口气像是卡在了喉间,让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他逼自己把那口气吐了出来,说:“你会把她砍死。”
郁成山停顿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他:“不会,因为杀人是要坐牢的。”
“如果不要呢?”
“……”
郁生闭着眼,不让自己去想那一幕。
电话那边传来了“滴滴”的声音,有点像闹钟。
果不其然,下一刻郁成山再次开口:“我现在需要去开会,你考虑好了可以随时和我联系,我随时给你安排。”
“你既然要她死,又为什么要让我去看她!”
他低声吼着,身体靠在墙上缓慢往下滑动,地上传来的凉意从脊骨一首窜到了后脑,就像是那年的疼痛,狠狠击碎了他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