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个牙,菜塞牙缝里面太难受了。”
火速挤上薄荷牙膏,仔仔细细地刷掉酒味。
她出来后,江林带着江平安进去泡脚。
客厅茶几上有果盘,江心宁过去拿了两颗糖果,心不在焉地站着看了一分钟春晚,忽然说:“我去买点东西。”
因为有点心虚,所以她说话时没有看何元英。
何元英虽和江林吵架,但她不想大过年的毁坏女儿的好心情,笑着点头:“去吧。”
春晚无聊,何元英听着他们父子俩的说话声,逐渐失去了看电视的兴趣。
她等江林把江平安抱回房间,自己去卫生间洗漱。
洗脚盆里的洗脚水还没倒,地面都是水渍。地砖年岁久远,花纹都磨平了。
何元英取下墙壁上的拖把打扫。
江林给江平安换衣裳,忽地听到外面传来异响,他停下手里的事,竖起耳朵听两秒,赶紧出去查看。
只见何元英摔在地上,拖把躺在旁边,因手脚不便,整个人的姿势很狼狈。
江林惊慌地把她扶起来,明明担心她,脱口的却变成责备:“不是让你每次要把拖鞋穿好再走路吗,你等我来也可以啊,我又没让你干这些。”
她的脚上只有一只拖鞋,鞋码故意买小一点的,这样趿着紧,不容易掉脚。
前提是,每次需要手动把拖鞋趿紧。
何元英觉得麻烦,偶尔将就着趿,导致走不稳,再加上地砖滑,摔跤不可避免。
之前吵架的情绪还没有散去,又被他这么一吼,何元英眼泪夺眶而出,大声吼道:“是,我现在就是个麻烦,我什么都要你干,没有你江林,我活不了了是不是?活不了我去死行吗?”
她最后一句几乎炸在江林耳边,嗡嗡首响,他喉咙反复吞咽几次,控制好情绪,语气柔软下来。
“摔到哪里了,有没有磕到头?”
“不要你管!”何元英推开他。
她自己扶着马桶站了起来,但是脚上没有拖鞋,地面还滑着,她只是迈出两步,又差点儿摔下去。
江林扶她,好声好气商量:“能不能别闹脾气了?”
何元英不喜欢听这句话,每次和他吵架,他几乎都会说这句话,仿佛每次的矛盾都是因为她不讲理闹脾气导致的。
她不吭声,毅然决然地撇开了他,自己回房间,把卧室房门摔的震天响。
结婚这么多年,何元英喜欢生闷气,脑梗后又非常自卑,总怀疑家里人都嫌弃她,嫌弃她生了个先天脑瘫的儿子,自己年纪轻轻也脑梗偏瘫,再后来乳腺癌手术,现在连换衣服都不敢在江林面前。
江林有时候也想,他们之间是怎么了。
他打扫完浴室,试着去开卧室的房门,但是何元英把里面反锁。
他又回到江平安的房间。
少年躺在那儿,裤子卡在膝弯处,还是他之前离开时的模样,不知道往上提,仿佛裸奔都行。
江林看着眼前,心里有点难受又悲哀地想:这样能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