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微垂,遮住眼里的情绪,“所以你才喝那么多酒的?”
顾淮“嗯”了一声,大手抚上她的脸颊,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宝宝,抬头看着我,那两年……”
突然没了勇气问下去。
顾淮稍作停顿,压下翻涌的情绪,逼着自己开口,“那两年是不是很苦?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会认真做你的倾听者,如果那些回忆你不愿意提起,我就再也不问了,好不好?”
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黎晚笑了一下,头靠在他肩膀,思绪飘向远方,温软的嗓音缓缓道来。
“开始的时候,我一首在做噩梦,梦里她掐着我的脖子,一遍又一遍地厉声质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那怨毒又厌恶的眼神仿佛在说:为什么病的人不是你?”
“我想不通,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呢?生了后为什么不能爱我呢?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黎晚微动,在他肩头调整了个位置,接着说道:“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永远走不出来了,甚至开始厌恶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他们的,皮囊是他们给的,这一切都让我感到讨厌。我甚至觉得自己不配拥有美好和光明。”
顾淮拥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眼眸晦暗不明,却没有开口,她现在需要的是倾诉。
黎晚撇撇嘴,“赵老给我开了好多药,都好苦哦,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吃,可是看到小姑和表哥每天想尽办法哄我,逗我开心,我就逼着自己吃。”
“后来,表哥把A大的通知书交给了我,还说你去找了那两个人,把他们赶出了平城。”
“那天我登上微信,看到小初江忘还有祁深给我发的消息,说他们都去了清市,离A大不远,他们都在等我。”
说到这里,黎晚温柔一笑,又环住顾淮的腰,“我也看到了你发的那条朋友圈。”
那天,很少发动态的顾淮,拍了张他戴着小皮筋的照片,没有任何文案,只是上传了这张图。
但黎晚懂他的意思,他在等她。
“然后我就大哭了一场,告诉自己:黎晚,你得自救啊,你还有梦想,还有关心你的家人和朋友,还有那么喜欢你的顾淮。”
“我开始积极配合医生,配合治疗,情况也一天天地好转起来。对了,我和秦西泽就是在我治疗的过程中认识的,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赵老最看好的徒弟,他也帮了我很多。”
顾淮知道,她现在轻描淡写的一句“一天天好转起来”的背后是挺过了多少个难熬的日子,他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顾淮紧紧拥着她,鼻子发酸,胸口疼得厉害,哽咽问道:“那些药还在吃吗?”
察觉到他声音的不对劲儿,黎晚想抬头看他,可脑袋却被他紧紧扣在怀里。
她便也不再动,声音很轻,“没有的,早就不吃了的。”
“嗯。”
顾淮喉咙溢出个音节,不再说话,只是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