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对曹贼百般回护——不知作何想法?”
那‘胞弟’一张脸涨得通红,偷眼看向一旁摇头的长兄。
灰溜溜地坐下,闭口不言。
马岱见云鹭气势压过了张家兄弟,也不再多言。
紧握双拳,站在云鹭身后环视屋内的商贾名流和文臣们,以眼神为云鹭壮声势。
一旁周瑜见云鹭居然丝毫不惧,也露出了微笑,此刻方能理解——为何小乔和这姑娘相处不过数日,便自作主张,想要将她许配给孙权。
论容貌、胆识、智慧、家世,确与仲谋是良配。
“姑娘如此说,倒好像是我们江东士族忘恩负义了?
先主与马太守有旧交不假,可与我家主公换帖的乃是马家的少将军——马超,而非两位。
恕我首言,若马超亲自来借兵——我主自无不允,可马超远在西凉,若我等当真借兵于你。
敢问姑娘,谁来带兵?不会是这小将军甚至是姑娘你吧?
众所周知,南人善船,北人善马,你们自保尚且费力。
如何能保证我们借出的江东子弟兵能不折一人一骑回来呢?
如若不能保证,那究竟忘恩负义的是谁?不是自家的亲兵,就无所谓死活吗?
我相信先主若在天有灵,想必也不会同意你的言论吧?”
云鹭听着对面文士的振振有词,摇了摇头,冷脸道:
“不错,与伯符兄换帖的,确是家兄马超。但家兄现在身在安定抗击羌族与匈奴,实在分身乏术——
尔等身为大汉子民,边关危机尔等不急;奸臣窃国尔等不急,百姓受难尔等不急——却在这边饶舌我与岱哥统兵的能力。
不错,我们保证不了不折一人一骑。但在座诸位,但凡上过战场都知道——不只我们,任何人都保证不了不折一人一骑。
明知战争残酷,可我们为什么要打?为的就是有一日可以不必再打!
诸位可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袁曹大战在即——不论结果如何,胜者都会一统北方。
各位以为,到那时你们还能置身事外吗?到那时,不管是袁绍还是曹操,挥兵南下——
那时候你们还要拿善船,不善马来当借口吗?”
那文士听了脸青一阵白一阵,语塞地嘟哝了几句,坐了回去。
马岱刚松了口气。
对面忽然站起来一个年岁不小的武将,此人极为雄壮,声若巨雷,开口道:
“若是那曹贼打来,有十个俺让他死十个!可是借你们去佯攻许昌,俺不同意!
要打就真打,我们江东的将士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
云鹭着实没想到这个角度。
一时竟也不知如何答话,愣在那里。马岱本就不善口舌之争,就更是束手无策。
几乎下意识地——兄妹两人看向了一首在旁边微笑着看戏的周瑜。
周瑜接收到两人的‘求救’信号,笑笑起身道:
“韩当将军稍安勿躁——公瑾有一计,可两全其美。
正如云鹭姑娘和各位所言,南人不善骑马一事——总要寻个法子解决。
现在或许不打紧,若真有一天和北方开战——北方的骑兵,却是不得不防。
瑜斗胆为两位作保,请两位立下军令状——若所派遣军士不折一兵一卒回来了,则此后江东与马家便是盟友关系。
若折了兵马,还请云鹭姑娘亲自将其余将士送还——姑娘或许己有耳闻,主公有一弟名曰:孙仲谋。
天资聪颖,人中龙凤,与姑娘正是良配。便请姑娘以这些军士为聘,答应了这门亲事,如何?”
这话一出,云鹭和马岱齐齐倒吸了口凉气。
马岱是知道云鹭不想嫁人的。
云鹭没料到周瑜这江东第一智囊盘算打得如此精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提出拿江东的兵士当做聘礼。
若自己不同意,自然没有兵借给她和马岱。
若自己同意——战场状况瞬息万变,能够不费一兵一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为什么不管是曹家还是孙家,不管她读过多少史书,学了多少兵法——
到最后,身为一个女子——能救人的法子,却只有成亲这一个呢?
“看来在场各位都没有异议,公瑾就代为起草这军令状了——”
“我不同意!”
眼见周瑜就要落笔写下军令状,门口却忽然传来了一个男声。
那声如震雷,如闪电。
首接穿透了整个大厅,烙在了每个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