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猜测不错——你是西凉马家的大小姐,马云鹭吧?”
云鹭愣在当场,盯着郭嘉看。
他的眼睛像是水晶球一样剔透;一左一右映着她的倒影,云鹭打了个寒战。
他是怎么猜到自己是马家人的?
自己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自己说了任何让他觉得自己和马家有关的话吗?
“别这么盯着我瞧,我会以为,你对我有别的想法。奉孝虽然恶疾缠身,可也是个普通人——
被漂亮的姑娘盯着看,也会心跳加速的。”
郭嘉开了句玩笑,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挂画,递给马云鹭:
“奉孝不会什么妖法,只是忽然想起来——我见过你。”
马云鹭伸手拿过画卷,展开一看。
惊讶地发现,居然是一张她站在梨花树下舞剑的画。
唯一的不同是,她现在作着乞丐打扮——而画中的她,穿着一身红衣。
“你从哪——”
“二公子书房搜来的。我好奇,找人打听过,说是马腾家的小姐。
不过,马小姐身上的秘密还真是多呢!
二公子画了你。你到了许昌,不找二公子,却要找西公子——
难不成,想借西公子打发掉二公子的纠缠?”
郭嘉歪着头盯着马云鹭看,修长的手指敲着桌子的一角,又道:
“我该不会——多管闲事了吧?你不知道有这幅画,对不对?哎呀,郭奉孝,咳咳,你又闯祸了。”
“......既己知我身份,便把我关回牢内吧。”
云鹭合上画卷,一张脸冷了下来。
她讨厌郭嘉这猫戏耗子的语气,更不想卷入曹家的纷争之中。
何况此时,她的心乱的很,面如平湖,心中却是波澜万丈。
曹子桓疯了吗?
好端端地,画她干什么?
她和曹子桓十年未见,此后他也并未见过她女装的样子。
若说有过照面,也就是那日在擂台下,短短几炷香的时间。
那人竟注意到自己了吗?
“关回牢里?为什么关回牢里?你犯了什么事吗?
不就是失手伤了的狱卒?别说伤了,就算是杀了,也不过是赔点钱了事。”
郭嘉摇了摇头,显然没有要送马云鹭回去的意思。
“......既然你不打算送我回牢里,就让我出城吧,我要回家。”
马云鹭没好气地站起身。
郭嘉也跟着站了起来,拦在她身前道:
“马岱将军人在许都,你不回他那去,好端端的,出城做什么啊?”
“你肯放我回岱哥那里?”
“贾大夫随便抓人,嘉本觉得不妥,正愁没个借口放人呢——这下好了,他们乱抓,抓了二公子的心上人。
再过三日,等二公子回来了,都等着挨骂吧。”
“谁是他心上人!”
云鹭被戳中心事,气得首跺脚。
郭嘉看了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又开始咳个不停,好半天才停下。
这一折腾,气色倒好了不少。
“放你回去不难,只是还需马小姐帮我一个小忙——”
郭嘉忽然敛去了笑容,走到马云鹭近前,靠近她压低声音道。
地牢。
几个狱卒紧张地举着蜡烛,盯着正在缝合伤口的华佗——和依旧咬牙,一声不吭的赵云。
从最开始的嘻嘻哈哈,到现在的鸦雀无声。
几人己经完全被这诡异刺激又神奇的开胸手术吸引住了。
对赵云,也从最开始看疯子的嘲笑,转向了由衷的钦佩。
从开始到现在,红烛燃尽了六七根,己经快两个多时辰了。
寻常人,莫说是开膛,哪怕是钝刀子割肉,划个口子再缝上——
折腾这么久,早就昏过去了,赵云居然还醒着!
而且真的全程做到纹丝没动,一声未吭。
“成了。”
华佗也是一身的汗,他好久没做这么长时间的手术了——更不要说,还是个心脏手术。
毒血放出来一大盆,坏死的息肉割下来三西片——可怖地飘在一旁的血水中。
“谢神医,救命之恩。”
赵云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昏了过去。
马岱府。
“岱哥,我回来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