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竹楼屋檐下喝茶。本文搜:求书帮 qsbxs.com 免费阅读
听祁砚说完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梅傲霜一时无言。
“家主从何知晓此事?”
祁砚不答反问:“所以梅老是一首知晓?”
“是。”
梅傲霜刚答,桌上氛围陡然变化。
她叹一口气,继续往下讲:“家主,此事若你当年知晓,又能奈她何?年少的你,难道能克制住心中杀意吗?
“如果克制不住,那时失去先家主的祁氏,要与张毓祺拼个玉石俱焚吗?先家主与张毓祺的交易捅破,祁氏家族这么多口人,都不要命了吗?”
祁主子做的事本就见不得光,阴沟翻船能找谁说理?
找官府自投罗网吗?
“若此事不捅破,张毓祺一手抹平过往。趁她愧疚,家主与祁氏还能得她一点庇护。若是捅破,于家主,于祁氏,都是有害无利。”
梅傲霜满头白发,字字句句尽显当年面对强权的无奈。
“先家主当年去找张毓祺之前,与老妇提过一嘴,让老妇在府中看护好府里夫小。
“没想她一去不回,老妇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为她报仇,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扳倒高高在上的西品郡守。
“老妇只能遵她命令,看护好府里夫小。
“家主,你若年少时便知晓此事,你觉得,若是你一举一动失了分寸,暴露在她眼前,于祁氏而言是福是祸?”
商,自古难与官斗。
银钱能铸造兵马,但银钱敌不过刀剑。
见祁砚沉默,梅傲霜再次叹息。
“家主,祁氏不倒,己是不幸中的万幸。能在你手中维持昔日富贵,至今仍傲视东南一众商号,先家主能瞑目了。
“至于为先家主报仇,此事……老妇从未奢求你小小年纪能够做到。”
梅傲霜说到这里,问:“家主到底从何人口中知晓此事?”
“很重要吗?”祁砚摆明不想答。
梅傲霜面色凝重,往下说:“参与、知晓此事之人,只能是张毓祺的心腹。
“心腹被撬开嘴,若是张毓祺都栽了跟头,家主,暂且不要过多掺和进去,先坐山观虎斗。
“若是张毓祺自己招惹了更不该惹的,或许,有人会顺手替先家主报仇。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暗中清扫祁氏与张毓祺来往的痕迹,不受她牵连。”
祁砚听完这些话,不动声色扫楼予深一眼。
指尖轻点,他正犹豫子蛊还要不要用。
梅傲霜看他神色,问:“家主今日还有何事,不?首说。”
“没事了。”
祁砚收手,起身看向楼予深,“我们走吧。”
母亲去世后,梅老在解毒之后本可以和其余灵宗一样去寻新主。但她留在祁府,在后山守了他们这些年。
再用蛊,未免中伤人心。
楼予深虽不知他为何收手,但祁砚做下的决定,她不会过多干涉。
见祁砚起身,她放下茶杯,一同起身。
这时,梅傲霜抬头多看她一眼。
“老妇清静习惯了,家主若是再来,可否少带些人?”
家主抛绣球招得一个赘媳,这事她知晓。
但她不觉得赘媳能够参与到祁氏这等秘事中。
“她以后会常在祁府走动,梅老要习惯。”祁砚撂下话,和楼予深并肩离开。
宁老和李老跟在两人身后。
这一趟,她们有种狠狠一脚踹上棉花的感觉。
李老见没她什么事,回当铺继续坐店。
宁老询问:“公子为何?”
忠心哪有蛊毒来得牢靠?
祁砚答:“没必要,梅老这些年只是镇守府宅,极少参与到其余事情里。”
见他不想多说,宁老应他:“是。”
看了眼旁边的楼予深,宁老开口告退。
楼予深上前扶住步子沉重的祁砚,“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这件事?”
祁砚摇头,“不,我想知道。”
一刹痛苦清醒,总比一辈子蒙在鼓里当傻子要好。
“还好吗?”
楼予深扶他回房。
祁砚倚靠在她身上,满脸倦色,“只是突然很累,本以为王瑞祥垮台一切就都解决,你我成亲后可以过平淡日子。但这些事好像永远不会终止,只要一脚踏上这条路,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没有王瑞祥,还有张毓祺、还有刺史、还有新派下来的郡守谭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