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林妩这才知道,疯疯癫癫看起来无所畏惧的大王子,原来,竟然,怕鸟?
“不是怕!”
大王子站在三米之外,眼睛看着地下,胸脯犹在起伏:
“是讨厌,看了就厌恶,懂不?”
“你快把它扔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狂搓自己的嘴巴,先前装模作样的深情款款,一去不复返了。\看_书+屋?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果然在生理反应面前,一切演技都是苍白无力的。
林妩没想到,一只放在手心的毛绒小鸟,还能有这种效果,心里都快笑死了。
但面上还装作不知所措,捧着小鸟跌跌撞撞走去:
“怎么会讨厌呢,小鸟多可爱呀,你看……”
大王子这回弹射出去五米,连带林妩也讨厌上了,再无调戏她的心情,满脸都是发自内心的抗拒:
“你别过来!”
林妩做出愁苦的表情:
“可是,我肚子饿了,怎么办呢?”
“我是个病人,需要好好补一补,但冬季难以狩猎,你也不可能将我一个人单独丢在这儿去找吃的,对吧?”
“只能把这个鸟儿……”
大王子眼神震动,显然心中正在天人交战。
林妩说的不错,大王子是男子,少吃一两顿没什么,但林妩病了,正是要补充体力的时候,不可能跟他一路奔波还要挨饿,否则不等瘟疫让她病死,她自己先虚弱死了。^x~k¢a~n?s*h?u¨w¢u/.·c^o`m^
可是……
吃就吃吧!大王子把心一横。总不能让她死了,他留着她,还……
未等他说出这个艰难的决定,眼前突然有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飞过来。
大王子下意识伸手去接,继而大骇:
这个女子,竟然把鸟扔过来?
可恶……
但当那东西触在手心,那点湿润的触感,令大王子微愣。
不是鸟,是……一团青苔。
“这叫地木耳,能吃的。”林妩虚弱地说:“此处没别的,唯一的好处是近水源,长了这么些地木耳,虽然生吃有股土腥气,但,总比没得吃好吧。”
大王子怔然,再看她的手,哪里还有那小鸟?
林妩自然明白他的眼神,勉强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小鸟亦有娘亲,若是它的娘亲归来,发现小鸟不见了,该有多着急?我怎会为了口腹之欲,让鸟儿母子分离?”
“我将小鸟放回原地,鸟妈妈自会寻来,接它回去的。”
她长叹一声:
“连鸟儿都知道千里寻子,何况人呢?”
“大王子,你的言语之中,似乎对你的母妃有些怨言,这番折磨自己,何苦呢?”
大王子还是马奴时,诉说自己是母亲是军奴,他当时卑微的样子,林妩印象深刻。_优¢品¢小?说?网¢ .无~错¢内-容`而今,他又提起此事,林妩从中莫名感受一点执念。
莫非,大王子对于母亲是军奴这事,一首很介意?
果然,她才试探地说了一句,大王子的脸色马上变了。
仿佛整个人冷不凡刚被剖开在炽热的阳光下,一切阴暗心思和隐秘往事无所遁形,他的面孔甚至有些扭曲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勉强恢复常色,但那轻浮调戏的笑容,是再也挤不出来了。
而手中的地木耳,己经被他挤烂在掌心。
“王上真是有大爱啊,年纪轻轻,便深谙慈母的心了。”他歪着嘴角,似笑非笑道:“莫非,那些个大魏好男儿,都是被你这份大爱所打动的?”
哈?
林妩再度被这人清奇的脑回路所折服。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
除了宁家那两个,其他人都不算得有完整的亲子关系:
赵竞之年少失怙,崔逖和姜斗植亦是爹娘早亡,靖王和皇帝就更不用说了,天家有什么亲情可言,而赖三,应该出生起就没见过父母吧。
西舍五入,等于他们缺母爱,自己在给他们当娘?
哦漏!
林妩被自己的分析雷得外焦里嫩,对大王子更不待见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变态者心灵日渐扭曲。
这人都快把她的思想给带歪了!
“大哥,求你正常点吧。”林妩板着脸:“我是烧糊涂了,不是烧傻了!”
“是是是。”大王子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