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飞往闽州的航线上,山本五十六一直闭着眼。¢看¨书¢屋! ~首′发\
九六式陆攻机的轰鸣声像是单调的催眠曲,但他毫无睡意。
脑海里反复推演着即将到来的会面,每一个措辞,每一个可能的反应,都被他咀嚼了无数遍。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用尽一切办法,为帝国争取时间。
当飞机降落在闽州机场时,他甚至没有看到荷枪实弹的士兵,只有几个穿着整洁地勤服的人员在引导。
前来迎接他的,是杨勇,那个在记者招待会上温文尔雅的海军少将。
“山本将军,一路辛苦。”杨勇的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不卑不亢:“司令员已经在总督府等您了。”
没有欢迎的仪仗,没有多余的寒暄。
一辆黑色的轿车安静地等在旁边。山本五十六钻进车里,杨勇坐在了副驾驶位。
车子启动,平稳地驶向市区。
透过车窗,山本五十六看到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闽州。
街道宽阔而干净,两侧的建筑正在翻新,脚手架上,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民众的脸上没有战争的阴霾,反而带着一种建设家园的勃勃生机。
码头的方向,巨大的龙门吊如同钢铁巨人,正在将一台台崭新的机器设备从货船上吊装下来。
这里不像是一个刚刚经历了主权交替的城市,更像一个高速运转的巨大工厂。
山本五十六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_h*o?n`g\t\e·x?s~..c~o~m/
他从这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里,嗅到了一股可怕的、不容置疑的力量。这股力量,远比舰队和枪炮更让他感到心悸。
总督府外,站岗的士兵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便挥手放行。
没有想象中的盘查和刁难,一切都显得那么寻常。
可越是寻常,山本五十六就越觉得不寻常。
这是一种绝对自信的表现,自信到懒得在你面前摆出戒备的姿态。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刘文锋正背对着他,站在那副巨大的太平洋地图前,仿佛在欣赏自己的画作。
他没有穿军装,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便服,但那挺拔的背影,却比任何军衔都更具压迫感。
“山本君,我们又见面了。”刘文锋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山本五十六的心猛地一抽。
他记忆中的刘文锋,虽然也喜怒不形于色,但眼神里总带着一丝商人的精明和年轻人的锐气。
但眼前的这个人,那双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冰冷,像是在俯瞰众生的神祇,没有半分人的情感。
“刘将军。”山本五十六微微鞠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双手递了过去:“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
周卫国上前一步,接过了盒子。
刘文锋看了一眼,示意他打开。¢卡+卡-小?说·网` _首^发+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造型典雅的罗马金表,指针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有心了。”刘文锋淡淡地说了一句,示意周卫国收下。
他既没有表示感谢,也没有多看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山本五十六的心彻底凉了。
他知道,过去那种还能坐在一起喝两杯,谈笑风生的关系,已经彻底结束了。
“山本君远道而来,想必不是为了送一块表吧。”刘文锋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像一个即将宣判的法官。
办公室里没有准备茶水,也没有请他落座的意思。
山本五十六只能笔直地站在房间中央,感受着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刘将军,我是为和平而来。我代表帝国海军,希望能与您达成谅解。”
“谅解?”刘文锋的嘴角似乎向上挑了一下,但那弧度小得几乎无法察觉,更像是一种嘲讽,“怎么个谅解法?”
“只要刘将军能停止对帝国的军事行动,”山本五十六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
“我以海军大将的名义保证,帝国海军,将永远不会成为您的敌人。太平洋足够大,容得下我们两支强大的舰队。”
“永远?”刘文锋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