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是食物,代表着怜悯苟活和……滚出这里的机会。_h*o?n`g\t\e·x?s~..c~o~m/
李轩轩枫缓缓站起身,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却像烙铁一样,烙印在少年的灵魂深处。
“现在,选吧。”
“拿起匕首,从今天起,你的命,是自己杀出来的。你为我们战斗,我们给你活下去的资格。”
“或者,拿起面包,滚出我的视线。你能活多久,看你自己的运气。”
“你的命,在你自己的手里。”
血。
温热的,粘稠的血,像一条条蜿蜒的红色小溪,在少年“石头”的膝下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湖泊。
湖泊中央,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一块散发着麦香的面包,一柄沾染着血腥的匕首。
生路与死路。
苟活与挣扎。
石头那双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两样东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已凝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
王胖子抱着手臂,靠在舱壁上,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残忍的讥诮。他就像在看一场有趣的角斗,期待着这只小兽做出最后的、取悦他的选择。
韩心棋的指尖,在控制台的边缘无意识地敲击着,那双理智的眸子里,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挣扎与不忍。_h*o?n`g\t\e·x?s~..c~o~m/她希望这孩子能活,却又害怕他选择那条沾满鲜血的道路。
而李轩枫,那个给予选择的魔王,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碾碎一切犹豫的压力。
时间,在这一刻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终于,石头动了。
他那只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格外瘦小的手,颤抖着,伸向了地面。
他的手指,掠过了那块能让他暂时填饱肚子的面包。那温暖的、代表着怜悯和放逐的食物,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然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匕首那冰冷的、带着血污的金属握柄。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指尖,瞬间传遍全身!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
但是,他没有收手。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五指死死地,将那柄匕首,攥进了自己的掌心!
“铿!”
匕首的尖端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刺耳的轻响。
少年抬起了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迎着李轩枫那深不见底的目光,用嘶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挤出了两个字。′5_4¢看/书¨ ,免.费+阅·读*
“我……选……”
“……它。”
王胖子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眼神中的轻蔑,稍稍淡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的审视。“算你小子还有点卵蛋。”
韩心棋轻轻地、不易察觉地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忧虑。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孩子的人生,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李轩枫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向着驾驶舱走去,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般微不足道。
他的沉默,就是默许。
“愣着干什么?”王胖子一脚踢在石头的屁股上,后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想当死人还是想当活人?想当活人就他妈给老子滚去把地上的血擦干净!车里不养废物!”
石头握着那柄比他决心更沉重的匕首,踉跄地站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拿起抹布,开始清理这片由他同伴的死亡所造就的狼藉。
他成为了这支队伍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外人”。
一个用同类的尸骨,为自己铺就求生之路的……幸存者。
***
“开拓者”号,如同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重新启动,碾过峡谷中燃烧的残骸,继续向着戈壁的未知深处驶去。
车厢内的血腥味,已经被强效净化剂的味道所取代,但那股压抑的气氛,却丝毫没有散去。
石头被安排在车厢的角落,默默地擦拭着缴获来的武器。王胖子偶尔会用挑剔的目光扫过他,嘴里骂骂咧咧地指点几句,与其说是教导,不如说是在训狗。
而李轩枫,自始至终,没有再跟他说过一个字。
“开拓者”号行驶了大约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