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开了,出现了一个和方才的法器库入口差不多大小的黑洞,无数卷曲的藤蔓从地下涌出,在半空中妖异地舞动着。这些藤蔓乱糟糟地挤在一起,蠕蠕而动,就像是放大了上千倍的毒虫,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几根最为粗大的长藤挤到了最前端,托起一个巨大的蚕茧一样的灰色物体。萝漪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云湛身边,和他一样,带着古怪的预感看着那深灰色的茧。
一声轻响,这个巨茧从中间裂开了,云湛扬起头,死死盯着巨茧的中央。在那里,有着一个奇异的状若人形的东西,它有着女人的头颅和躯干,却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四肢。本来该生着手脚的地方,伸出了四根触手,和茧壳相连。那颗女人的头颅,有着一张堪称美丽的面容,而且很像风笑颜。把她的脸型和龙斯跃的眉目结合起来,基本上就是风笑颜的脸了。只是女人损了一目,左眼处是一个空洞,配着俏丽的脸,就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了。
“你猜对了,”女人的头颅开口对云湛说,“我就是风宿云。你刚才说,我妹妹发疯了?”
“是的,在那天夜里之后,她生下了这个女孩,此后就发疯了,三年后死去。”云湛回答。
风宿云闭上双眼,云湛看到两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他捡着要紧的部分,把己方三人如何卷入这个事件,又如何一路找到法器库的方位大致向风宿云说了一番。说话时,风宿云一直看着昏迷在地上的风笑颜,表情很复杂,尤其听到风栖云凄惨的死状时,一脸的不忍。等云湛讲完,她又问:“这个女孩子,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吧?”
“我给她施加了昏睡咒,不到我唤醒她起不来,”萝漪说,“就是为了方便你说话。”
“那样最好,”风宿云的脸上写满酸楚,“宁可让她恨我、把我当成一个坏人,也不要让她在期盼了二十年后,才发现她的父母原来都是……”
她顿了顿,好像是在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措辞,最后她对云湛说:“刚才你应该听到了我丈夫和曲江离的对话。他告诉曲江离,他是一个天驱。而你过去也是个天驱,对于天驱的信仰,肯定很了解吧?”
“我了解,”云湛点点头,“因为我舍不得为了这个信仰而放弃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我才退出了。”
“你是一个聪明人,”风宿云叹息一声,“而我就是两样都舍不得放弃,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云湛的心一下子抽紧了:“你……你也是一个天驱?”
“没错,我是,”风宿云说,“二十年前,我丈夫来到雁都,寻找一个与他接头的人,但没有找到,因为那个人是个叛徒,已经被人除掉了。除奸者还肩负着监视我丈夫、弄清他底细的重任……那个除奸者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