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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因 第三个故事(一)

查出究竟是谁杀了我父亲。我知道你的底细你是个知名的验尸官,但在入行当仵作之前,也是一个很厉害的捕快,只是后来遇到了一件伤心事才转了行,以便从此尽量少和活人打交道。”

“你有一个非常多嘴的父亲,”我叹息着,“看来一个相交四十年的老朋友最大的作用就是把你年轻时的陈芝麻烂谷子统统抖出去。不过既然你父亲已经死了,你也遂了心愿,干嘛还要抓凶手呢?”

“因为两个原因,而这两个原因完全可以合并在一起,”高定回答,“凶手能杀了我父亲,也可以接着杀我;凶手很可能就是可以和我竞争镖局继承权的人。我指的是高何氏,还有她的姘头。当然,你可以把我这番话当做一个忤逆弑父的不孝子的故意开脱,但事实真相如何,取决于你的判断。”

高定很健谈,也很善于说服旁人,而且很舍得掏金铢,我没有坚持拒绝,最后还是答应下来。这之后不久,马洛山也找到了我,提出了几乎同样的要求。

“看来你们都很自信,”我说,“我很难分辨你们究竟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在虚张声势。我很担心我会不会在调查过程中真的发现某些蛛丝马迹,然后被你们灭口。探访老朋友探访到把自己的命搭上去,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如果你也会留下一个大镖局供人争抢的话,大概会吧。”马洛山很潇洒地一笑。我不得不承认,对高何氏而言,他比高远有魅力多了。

他们都离开后,我回到书房,把书房里的可疑物件统统收集起来。天色太晚了,即便要做什么检查,也最好等到天亮。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时,迷迷糊糊听到窗外有人打斗。我连忙起床推门,看见高定和马洛山在院子里打斗正酣。高定的招数来自其父的家传绝学,招式轻灵、身法飘忽,马洛山却是稳如泰山,招式朴拙简练,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好不热闹,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慢吞吞地搬出一张凳子,坐在房梁下看着他们厮斗,两人又走了三四十招,终于发现我的存在,齐刷刷停了手。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我说,“你们二位打到同归于尽,我正好不必管这件事了。”

两人有些尴尬,又相互瞪视一眼,阴沉着脸走开。等他们走远了,我挥挥手,招来了正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小铭。小铭很是幸灾乐祸:“真是狗咬狗。”

原来两人是为了高远的遗书而打起来的。小铭说,大约在半个月前,高远被逼和一个仇家决斗,为防万一,先写下了遗书。后来决斗不分胜负,但高远似乎受了不轻的伤,意志有些消沉,所以决定保留那份遗书。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死于非命了,”高远那时候说,“这份遗书兴许就能派上用场了。”

“一语成谶啊,”我感慨地对小铭说,“这么说来,遗书不见了?”

“可不是?”小铭还是事不关己的轻松语调,“大少爷找遍了老爷房间的每一处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份遗书的下落。他就怪马教头,说是马教头偷走了遗书,马教头当然不承认了,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呗。”

“那你觉得,遗书上可能指定由谁来继承镖局呢?”我问她。

“大少爷最有可能,”小铭说,“大少爷虽然脾气坏点,但是很能干,在东陆的镖局子弟里还挺有点声望。夫人也说不准,老爷续弦之后,对夫人迷得不得了,夫人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二少爷呢?”我注意到她并没有提及高定的弟弟高风。

小铭撇撇嘴,一脸的不屑:“二少爷啊……读书不行,武功不行,成天喜欢喝酒逛窑子,这个镖局要是交给他,一年不到就会被败没了。”

“你了解的事情还真不少啊。”我随口说。

小铭脸色微微变了变,但立刻又换回了那副天真无邪的可爱笑容:“做丫鬟的,日子无聊得很,只能在这些事里找点乐子了。”

当天下午我把两个儿子、遗孀和遗孀姘头叫到一起,向他们宣布了对书房里物品进行检验后的结果:“我在高远喝过的茶杯里找到了残留的毒药,来源就是茶壶里的茶水。”

几个人用复杂的眼神相互对望,但并不显得吃惊。显然他们和我一样,都很清楚,嗜酒如命的高远每个月初六这一天都会滴酒不沾,并在晚睡前独自一人喝一壶苦丁茶。这是高远十多年来雷打不动的老习惯,以纪念他的亡妻。这位过世的夫人很不喜欢她丈夫的贪杯,屡次试图用茶来取代酒,可惜总是失败,对方根本就对茶水不屑一顾。人就是那么奇怪,每到失去一样东西后,才会去念着它的好。

“我和高远相交这么多年,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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