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学武这里也榨不出什么了,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你相信###0###召亡游戏是真的吗?”
安学武有些轻蔑地笑了笑,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对于大多数世人来说,其实天罗比鬼还要可怕。”
既然这个少一根手指头的人不太好找,就只能换个方向了。这之后的三天里,云湛改头换面扮演了不同的角色,向莫维钦生前的同僚和好友们打听了一圈,但谁也不知道这位侍郎是怎么用钱的。这些人即便知道莫维钦不算宽裕的生活,也都和之前的云湛一样,以为那不过是莫维钦为官清廉的结果。而安学武也向他提供了更详细的资料,证明莫维钦在官场上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值得一提的错误,也从未树敌。
调查有些停滞了。好在云湛一向很有耐心,反正他的职业道德从来只限于最后查清案件,而不在于赶时间,更何况——现在他是个有地方蹭饭的幸福的人。
宛南面馆的老板本来就经常接待云湛,现在两人就更熟了,生意清淡的时候,他也会和云湛随口聊几句天。这是一个从宛南山区来到南淮城讨生活的山里汉子,但在南淮城已经呆了将近二十年,说起话来已经是纯正南淮口音。
“你这家面馆最近打扫的很勤快啊,”云湛敲敲桌面,“看来是宛州商会一来,南淮城就变白。”
“岂止是变白,皮都要刮下来一层,”店主吭哧吭哧擦着桌腿,“没办法,每年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不过比你们游侠好点,我们总算还能开业,你们就只能熬到宛州商会离开啦。其实他们到南淮城能有什么屁事?好多有钱人的家根本就在南淮。还不是跑到国主那里骗吃骗喝,看点新鲜玩意儿,又是焰火又是杂耍表演的——那不就是找个借口度假了嘛。”
“没办法,谁叫咱是穷老百姓呢,”云湛哈哈一笑,“等你这家面馆开成了在宛州各地有上百家分号的名店,你也能享受这种待遇了,有人掏钱请你看杂耍。”
老板把手乱摇:“别逗了,就这间破馆子我还天天担心倒闭呢。不过说起来,这次的杂耍听说很精彩,请的是宛州最有名的青袖班,专门留着在商会离开那天的国宴上表演呢。”
“他们有什么精彩的杂耍?狮虎怪兽?跳火圈?吞剑?”云湛忽然问。
“全都有,他们的拿手绝活多着呢!”
杂耍班子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云湛想,那么多的道具,要在里面藏点凶器相当容易,杂耍艺人满脸的油彩也可以掩饰真面目。得提醒一下石秋瞳,提防一下这个杂耍班子。
从宛南面馆吃过晚饭出来,天色并不算太晚,太阳刚刚落山不久,但这两天的南淮城远不如寻常热闹。百姓们尽量躲在家里不上街,免得去触宛州商会的霉头,这也让南淮的夜景打了折扣。云湛略喝了几杯酒,悠悠闲闲地走在游侠街上,心里想着:要是天天都有宛州商会一类的组织来度假,南淮城的治安状况都能改善不少呢。
走回事务所所在的那栋破楼时,他发现楼下停着一辆马车。一见到云湛靠近,车夫就跳下车来,向他走来。云湛一阵警觉,但很快看出这个车夫只是个普通人,身上没什么功夫。
“请问您就是云湛先生吗?”车夫问。
“你有什么事吗?”云湛反问。
“我家主人想要向云先生询问几个小问题,冒昧打扰了。”车夫用词很客气,说话时也规规矩矩站在三步之外,这倒让云湛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于是他点点头,跟着车夫来到了马车旁。车厢门口垂着一块布帘,车夫并没有撩开它。
“本来应该请云先生在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谈话的,”车里传来一个略带苍老的男子声音,“但我这两天不幸染病,为防传染云先生,只能隔着布帘说话,请云先生原谅。”
“不必客气,你有什么要问我的?”云湛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打量着这辆马车。马车并不算太显眼,但用料和细小部分的雕饰很讲究,马匹也是极好的瀚州名种。看来这是个有钱人。
“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是……吏部侍郎莫维钦的朋友,”车里的男人说,“我听说他突然亡故,深感震惊,所以特地赶到了南淮城。听说云先生这些日子在调查他的死因?”
“是的,不过暂时没什么特殊的发现。”云湛答得滴水不漏。
车厢里稍微沉默了一会儿,车里的男人接着说:“我听到了很多传言,都说莫维钦是因为尝试###0###召亡游戏却误召恶鬼而丧命的。云先生对此怎么看呢?”
这个人在试探自己的反应,云湛敏感地觉察到。他想了想,缓缓地回答说:“###0###召亡游戏在宛州是很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