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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湄了然,圣上驾幸行宫,皇城内至少要留下一名宰相处理政务,辛桓一次留下两人,并且是拖延至昨夜才公布名单,想来是已觉察出范慈云身份有异,欲扣下其人,防止他与“英王”勾结作乱了。
“伴驾同行的金吾卫有多少?”辛湄复问。
“八千精骑,全由大统领周靖之率领。”
“守城的呢?”
“一万二千人,分别驻守在宣德、拱宸、东华、西华四门,统领是各监门校尉,调派的虎符在太后手上。”
辛湄眉心微动,原以为辛桓会把虎符交在中书令林彦和手里,没承想竟是全权交予太后。看来,林彦和贵为三相之一,但并非他们的心腹大臣,对于他们的窃国劣行,八成是不知情的。
如此一来,待公开辛桓假冒皇嗣,夺权篡位一事后,她便可多几分胜算了。
“你阿姐那边如何?”
“殿下放心,一切就绪。”
辛湄点头:“出发罢。”
戚吟风一声令下,浩浩荡荡的车队从文睿长公主府外驶出,辛湄坐在宽敞阔气的车厢里,余光瞄过旁侧的男人,欲言又止。
江落梅侍坐左下首,因是伴驾出行,又要参与攀月楼的揭彩仪式,便是一袭官袍在身,浅绯色的襕衫衬着素白的脸,乌黑眉睫敛着,瞧起来,竟比平日多了一分孤冷气质。
辛湄先开口,提及为英王设接风宴那天的事:“那天夜里发生了一些意外,我走得匆忙,没顾得上你,后来是宫人送你回府的?”
江落梅一怔,眸光从长睫底下射过来,道:“什么意外?是殿下发生了意外?”
辛湄抿唇,没想到他率先反应的竟是这个,本想遮掩过去,念头一转,反正都要一决生死了,揭一揭那人的劣行,或许更能壮士气,振杀心。
“筵席散后,我前去寻你,结果被一名内侍诓去了偏殿,差一点被辛桓行不轨之举。”
江落梅果然震愕,眼眶几乎一瞬发红,闪过愠意。
“他知晓我并非是他胞姐,类似之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辛湄口吻越是平淡,江落梅越是胆战心悸,胸膛一阵起伏,道:“后来呢?”
“后来,我大声呼喊‘有刺客’,王叔听见以后,前来解围,他没拿我怎样。”
江落梅放在膝上的双拳攥紧,悔恨道:“都怪微臣饮酒失态,连累了殿下!”
“不干你的事,他如今高坐龙椅,手握皇权,想要对我不轨,有的是法子。”辛湄摩挲着怀里的紫金浮雕手炉,指腹压在鸾凤浮雕纹上,“世上万物,强者为尊,想要不受制于人,唯有登九五,执玉玺,掌乾坤。所以这一次,我们必须赢,不能输!”
江落梅胸腔震动,目光坚毅:“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隅中,车队驶出永安城,沿着逶迤官道赶往西郊行宫。今日乃是圣上出城,声势浩大,又兼有英王、文睿长公主以及随行朝官的车驾,官道上骖騑绵延,旌旗蔽空。
辛湄开窗透气,隔着熙熙人影,辨认出前方不远处正是“英王”的车驾,想了想,提醒道:“稍后在王叔面前,你莫要失礼。”
江落梅应是。
辛湄看他面庞平静,显然没听出她话里的要义,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不要与我有亲密的举动,更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喝醉以后倒进我怀里。”
江落梅一怔,面颊涨红,先是羞赧,后是心酸,再次应一声“是”。相较前一声,这一声又沉又闷。
辛湄假装没听懂。
毕竟是冬日,太阳再暖,风也是冷的。辛湄伸手关上车牖,听得耳旁飘来一句:“殿下是怕英王误会,转头向谢将军告状吗?”
辛湄心说哪里还用得着人家告状,无奈看他一眼,道:“对。”
江落梅眉睫一垂,良久道:“微臣今夜不会饮酒。”
“即便不饮酒,平日交往时……”
“微臣与殿下交往,从无逾矩之行。”江落梅打断。
辛湄看出他有些生气了,岔开话题,唤果儿奉来一个红木嵌螺钿六角提盒,一屉屉打开,露出里头形状各异、香气扑鼻的糕点果饯。
辛湄伸手一指:“永安城第一酒楼故人来送来的糕点,样样皆是新品,尝尝。”
江落梅胸膛微伏,脸上郁气稍霁,但是没动。
“要我喂你?”辛湄语气冷下来。
江落梅喉结一动,伸出手指,拈起一块牛乳糕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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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大部队抵达行宫,车队游龙一样沿着山势从上往下盘旋,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