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恨意:“贵人有所不知,姓梁那狗官草菅人命,我与夫婿不过是在他府门前卖炭,就被他使唤家仆殴打。搜索本文首发: 奖励一把 jiangliyiba.com夫婿为救我,与他们打斗了几下,结果被他们拖进府内,再扔出来时,已是满身是血,气息全无……”
“岂止如此,他徇私枉法,纵容他那个侄儿欺男霸女。我闺女被他侄儿强行夺走清白,玩腻以后,又惨遭他发卖青楼,沦为娼妓,最后万念俱灰,投井自绝!”
“他还侵占良田,夺人私产。那么大一个官,竟要从我们普通老百姓头上搜刮脂膏,苦心经营大半辈子才攒下的家业,被他伸手一捞,一夜间就什么都没了……”
众人悲愤填膺,慷慨陈词,直听得众人毛发皆竖。“这……”范老夫人犹自难以相信,与顾老妇人相视,“姓梁那厮,当真有如此不堪?”
顾老夫人眉心深凝,沉声道:“他那侄儿犯下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原本只以为是他忙于国事,疏于治家,谁知道……”
梁文钦被下狱,起因是在府上设局毒杀长公主,范、顾两位老夫人都甚少关心朝事,并不知在那以后,他又被检举揭发诸多罪行,这厢得见一众百姓聚集寺内告发他,义正言辞,声声血泪,实乃震惊。
“老夫人,令郎是大理寺卿,向来秉公执法,刚直不阿,梁文钦究竟有何不堪,他自有论断。”
辛湄冷静地开口,并没有因为私心而指控梁文钦,一则算是避嫌,二则也是绕着弯奉承了范老夫人。
旁侧百姓听得她竟是大理寺卿的母亲,当下膝行至她跟前磕头:“老夫人,求您开恩,让大理寺速速处决那狗官,为我夫婿的亡魂做主!”
“恳请老夫人开恩,让我闺女瞑目啊!”
“……”
范老夫人站在宏伟的大雄宝殿前,被一声声恳切的哭声包围,顿感重任在肩,热血沸腾,毅然道:“放心,若是梁文钦果真罪恶滔天,我儿势必会给诸位一个公道!”
辛湄松一口气,借着挽鬓发的动作低头藏住微翘的嘴角,待得抬目,冷不丁撞上一人的视线。
谢不渝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着这边,眼明似镜,已然窥破她的计谋。不过,他眉宇间凝结的那股阴翳是什么意思?
辛湄莫名其妙,猛然想起哭得红肿的双目,整个人一臊,飞快转开头。
*
今日的佛会包括念佛、诵经、拜忏、唱赞等项目,分为上午、下午两场,前来参与的都是永安城内虔诚的信徒。
辛湄发自内心是不大信佛的,每次来寺庙都是有所图,以前是为谢不渝,今日是为铲除梁文钦。
范老夫人待人严苛,但是心性纯良,嫉恶如仇,从她这里切入,是辛湄目前能想到的对付梁文钦的唯一方法。
送完经后,僧人领着各位贵人前往斋堂用膳。景德寺不像内城的大相国寺广阔雄伟,斋堂占地有限,尽管是贵人入内,也需要与其他香客同桌。辛湄一行进来时,斋堂内香客尚少,范、顾两位老夫人选了张长方桌入座,辛湄、顾君兰顺势坐下,没多久,忽听得旁边传来个聒噪声音——
“六郎,来,这边!”
辛湄眼皮微抽,看都不想看,偏生那人狗皮膏药似的硬贴上来:“君兰姐,真巧,又碰着你了。”
夏桐眉飞目舞,热络地来打招呼,先是唤顾君兰,后是给顾老夫人、范老夫人行礼,末了,还能恭恭敬敬地向辛湄拱手一揖:“长公主金安。”
辛湄便也只能扯出一笑。
“难得你们这些年轻郎君也愿意来聆听慧海大师参悟佛法,既然遇见,便也是缘分,快入座,一起用膳罢。”既是同挤在一间斋堂内用些斋饭,自然也无需分什么男女有别,范老夫人开明又热情,招呼夏桐等人入座。
夏桐想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当下撺掇着谢不渝往顾君兰身旁坐,谢不渝肩膀一偏,躲开他的手,径直走到另一边入座。孔屏也很有眼色,主动占了顾君兰旁边的座位,指着邻座:“来,夏兄,傻愣着作甚,坐啊。”
夏桐一脸恨铁不成钢,憋着口气坐下。
谢不渝乃是挨着顾老夫人坐的,斜对面是顾君兰,再斜一些则是辛湄。范老夫人反应慢,顾老夫人却是门清。自家孙女为了谁一拖数年不肯嫁人,她太清楚,夏桐为何设计这一茬,她也很明白。年轻人多些相处的机会是好事,日久生情嘛,况且圣上那边也有要赐婚的意思。只是……
顾老夫人看向一旁的辛湄,莫名有些心虚。
夏桐则是全然不管,辛湄脸色越是难看,他心里越是爽快。不多时,小僧送来饭菜,都是简朴的斋饭,酱黄豆、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