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菱花窗格,在青玉案上洒下细碎光影。叶知鸢正在煮茶,忽闻门外游廊传来脚步声。
"姑娘,大老爷的刚传来的口信说是已经到了朱雀大街。“灵溪端着果盘跨过门槛,”怀王府的车驾倒是已经到了府上......"
话音未落,檐角铜铃声穿庭而入。沈念卿身着月白锦袍踏入房中,手中握着鎏金的檀木匣子站在青玉案前:
“来得巧,正赶上你的茶汤沸腾。”他眉眼间惯常的清冷在看到叶知鸢后仿若冰雪寸寸融化。
叶知鸢倒了一杯清茶放在沈念卿面前:“王爷倒是会挑时辰。”
话音未落,沈念卿已打开木匣,一支青色玉雕的翠蕊垂珠花簪静静地躺在匣子中,一看便不是凡品。
在晨光的照耀下,簪首的垂珠映出沈念卿微红的耳尖:"那日送你簪子,只觉你簪着好看,便又命人特定打造了一支。"
叶知鸢看着那并蒂的花蕊也不拆穿,淡淡地说道:“灵溪,既然是王爷的心意那便收下吧。”
"王爷怎么会在这里?"中气十足的声音惊得屋内三人心中一跳,叶轩文武袖上的金丝麒麟在晨光中似要腾空而起。
只见他走进沈念卿就要行礼。身子刚刚弯下,便被沈念卿止住了后续的动作。
沈念卿面不改色地抽回手“镇国公客气了,父皇早就说过,国公在私下的场合可以不用行这些虚礼。”另一方面,一想到这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沈念卿也不敢再让叶轩行这个礼。
叶轩只觉沈念卿今日对自己倒有些说不上的拘谨,甚至有些恭敬。转头却看见自己女儿在抿唇忍笑,心中涌上一丝异样。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盯着沈念卿。“王爷,你不会是看上我家鸢儿了吧?”
这下轮到叶知鸢和沈念卿笑不出来了,谁知道叶轩一开口就说出了最正确的答案。
叶知鸢眼神示意沈念卿赶紧想办法,起码现在他们的关系还不能暴露。
沈念卿慢条斯理地理着袖口褶皱:"既然国公问了,不妨明说。三小姐与本王确实有些交情,但今日约本王与国公同来,总不至于是为了儿女私情,想必是有更为重要的事?”
虽然在沈念卿眼里可能自己与叶知鸢的事情更为重要一点。
叶知鸢轻扯父亲袖口:”女儿这次喊父亲回来是想问是如何与雪国达成的和谈,前些日舅舅递来的消息,说是边关互市提前开放,已经有许多雪国人混在了前往京都的商队之中,女儿当时便觉有异......"
叶轩听到叶知鸢的话心中便有了决断。“当时我和你兄长带兵把雪国军队歼灭在寒虓关,是他们的大公主拓跋研亲自来到了我们驻扎的营地请求我们退兵,并当场签下了和谈书,表达了派使者前来和谈的意愿。”
“不过据我所知。”只见叶轩突然转换了话头。
“雪国的这位大公主还有一个弟弟,名叫拓跋霄。只是她这个弟弟与她并不是雪国王后所生,因此不如他这个姐姐在雪国的威望。鸢儿所说只怕与她这个弟弟脱不了干系。”
沈念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开口问道:"国公可曾见过那位拓跋霄?"
"三年前漠北那场混战时,此人亲自带兵夜袭我军粮草。"
叶轩剑眉聚起深深沟壑:"被我亲自执箭射中左肩,却不退反进,最后是用火把亲自烧毁了我军粮草才退走,是个狠辣的角色。"
茶水在铜炉里咕嘟作响,叶知鸢眉头微皱:“既然此人如此痛恨大乾朝,那么这个拓跋霄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和谈。”
叶轩刚端起茶盏的手骤然定住,补充道:"若是京都之中有人再暗中勾结,若是和谈使者死在大乾朝,那么拓跋霄就有合适的理由继续挑起两国之间战争。"
叶知鸢突然明白了。突然说道:“若是如此便说得通了,佛寺的刺杀,凝翠坊的雪国商人,包括这次的和谈,背后都有常家的身影。”
叶轩被自己女儿的话说得搞不清头脑,问道:“这件事与常家又有什么关系。”
见状,叶知鸢当即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
“只有雪国与大乾的仗一直打下去,那么常相便能一直向雪国走私大乾的草药,盐铁,而同样的拓跋霄可以凭借这些东西与大乾的军队一直打下去,这样他在雪国的声望迟早有一天会超过他的姐姐,取代他的姐姐成为雪国的王。”
紫铜炉里的茶汤突然沸腾起来,却晕不开三人紧皱的眉眼。只见叶轩突然出声:
“不好,按照漠北到京都的马力,雪国和谈的差不多就是在今日